宫北萧抬脚进门就看见那坐在灯火阑珊下穿针引线的女人,心下一软,脸上的冷意瞬间消散,转而一丝懊恼与歉意爬上了刚毅的脸颊上,自己在外面吃酒倒是让夫人挑灯枯坐,当真不该。
“夫人,我回来了。”
宫北萧说着大步流星的走上前,须臾,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宫夫人眼前,惹得她手中的动作一顿,男人身上的酒气浓郁却不呛人,那个姬南风是个会享受的,自然不会带着他喝差酒,饶是如此女人还是不由得皱了下眉。
宫北萧见夫人皱眉立马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酒气,抬起胳膊仔细嗅嗅,失策了,早知道就去书房换身衣服在来了,都是酒味儿,回头再熏着夫人。
男人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一张冷毅的脸变得有些红晕,说起话来总感觉慢了半拍,整个人有些呆呆的。
终究是狠不下心怪他,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身到他跟前,轻柔的接下他身上染了酒气的披风,随手将披风递给下人,男人这会倒是乖巧的很,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给自己忙前忙后的妻子,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宫夫人懒得理他,牵起他的大手将他安置在窗前的软榻上,男人就像是没有脾气的大狗一样顺着自家夫人的牵引安安静静的坐在榻上,那乖巧的样子愣是将宫夫人给看乐了。
没好气的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这么晚了不回家,就不知道我会担心吗?还将车夫给赶回来了,你真是长本事了,嗯?”
那亲昵的动作让人高马大的男人顿时红了脸,不过仗着他本就有些微醺倒是不显,可是夫妻多年宫夫人岂会看不出他的窘迫。
不由自主的哼笑一声,起身装好了一个手炉塞进他有些冰冷的大手里,“这么冷的天办完了差事还不赶紧回来,非把自己冻病了才算好。”
宫夫人嘴上埋怨着,可是给他倒水、净面、擦手这一套活计根本不假人手,看丫鬟端着热乎乎的鸡丝面进来便接了过去,就吩咐她们都下去了。
“夫人,我,我跟那姬南风已经在外面用过了。”
宫北萧说着还不忘了偷偷看了眼夫人的脸色,像是怕她不快,宫夫人如何不知他的想法,倒也没接话,只是将餐盘端到软榻上的小方桌上,“诺,吃吧,别在我面前强撑着了,谁还不知道你,吃东西挑剔的很,便是千金的膳食也不一定能畅快下咽。”
其实宫北萧知道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宫北萧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戒心很重,便是跟姬南风出去也是寥寥无几,所以外面总说他惧内才不参与宴请玩乐。
以至于宫夫人倒是莫名背上了个悍妻的名号。
“嘿嘿,还是夫人疼惜我,怕我饿肚子。”
“不过,也确实没吃多少,只顾着跟他饮了几杯酒,那沉香醉有些后劲,便是想吃当时也吃不下。”
宫夫人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将餐箸递给他,“你这人忒好面儿了些,那姬南风纯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请你喝酒哪次不是想从你这得到什么?”
宫北萧闻言一愣,随后失笑出声,还真是,夫人这话总结的不错,那个姬南风就跟个狐狸变的似的,没一句实话,就算他这样百般打探也摸不清他的心思。
“你这话说的倒是精辟,不过那个姬南风说话可是不中听,我本不想跟他喝酒去的,可是他含沙射影的说我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