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福心中有了个猜测,却觉得恐怖异常。
谢怀则已经抽回那张纸,拇指在那只胖猫上摩挲。
“难,难不成,这是卫夫人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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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则的沉默,已经告诉了答案。
“这,也许是原先夫人画的,二姑娘给带到了云城来。”
“你看看这纸,还有这墨。”
双福又接过来,仔细敲了敲,又凑近嗅了嗅:“这纸是云城本地的渤海宣纸,墨也是新墨?”
双福惊疑不定,倒吸一口凉气:“主子,这,这怎么可能呢,您确定这是卫夫人的笔迹吗?没有认错?或许只是巧合,这是二姑娘仿着夫人的手法画的,毕竟姐妹俩,有些相似也在所难免,或许是二姑娘思念夫人,特意仿的也未可知。”
他说话已经开始颠葫芦倒醋,都有点胡言乱语了。
他们谢家,无论是公府还是别院,用的都是产自莱阳的东莱纸,洁白如雪,有素绢的的美称,很金贵,云城本地的渤海宣纸也不算很差,但难免发黄,比东莱纸容易晕墨。
若真的是卫夫人的笔迹,又是云城本地的渤海纸,又是最近才画的,这说明什么?
双福咽了咽口水,良久,才说出那个词:“难,难道,卫夫人,没死?”
谢怀则双眼如墨,在车内昏暗的环境下,就犹如两点燃烧的幽火,他很久很久都没说话,双福也不敢说,而且越是细想就越觉得毛骨悚然。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们眼睁睁看着卫夫人下葬的,尸骨也是亲眼看见的,人没死,那棺材里的,是什么,死而复生?也太可怕了吧。
他倾向于这只是个巧合。
他不敢说,因为谢怀则此时的表情,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面上平静,眼底已完全,是惊涛骇浪了。
很久很久,久到马车已经停到暂居的别院后门,双瑞问了一声下车没得到回应,就不敢再问,一直停在门口。
“先不必打草惊蛇。”谢怀则终于开了口。
双福并没有松口气。
“送孟秋蝉回京,我也回去。”
“可是,朝廷不是让您去述职,您私自回去,会不会被认为擅离职守?”
谢怀则没有回答他:“你留在这里,亲自监视,但凡有蛛丝马迹,快马通报。”
“是,是……”
谢怀则捏着那张纸,大手绷出青筋,纸张的一角,都变得皱皱巴巴。
双福觉得心惊肉跳,根本不敢质疑谢怀则的任何决定,更不敢提出建议,风雨欲来,天,要变了。
谢怀则算是秘密回京,他做事一向有后手,即便在如此冲动决定之下,给皇帝陈情的折子,先一步快马加鞭到了京城,陈述自己家事没处理完,私自回京,请陛下责罚。
陛下虽然气恼他怎么私事没完没了,让心腹去问,却隐约得知,大长公主把孟秋蝉送去了云城,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夫妻不和,可能回和离。
陛下得知后,便有些心虚,毕竟当初是他施压,不能让谢怀则娶有实权的高门贵女,以给他赐婚二婚名声不好的顾归夷做要挟,他才仓促与孟秋蝉成婚,如今夫妻感情不和,他也有些责任,此时便暂且寄下,没有声张。
秘密回京后,谢怀则先将孟秋蝉送回公府,严加看管,然后便去了谢家祖坟。
不年不节,也不是要祭祀的时日,怎么世子会跑来祖坟处,管事虽然诧异,却也没立场阻止,随着主子进了去,便看到他在卫夫人的坟前停留。
高门大户妾室的坟,也是用青砖修的,‘卫婵’以继夫人礼下葬,规格远超妾室,青石墓碑上,甚至雕刻的,是世子夫人谢卫氏之墓,夫谢氏怀则立。
谢怀则抚了抚墓碑,上头没有灰尘,坟周也没杂草,显然是下面的仆婢并没有偷懒。
“世子,要祭祀卫夫人吗,老奴这就叫人准备奠仪。”
谢怀则摇摇头,薄唇轻启,只说了两个字:“开棺。”
引起了惊涛骇浪,管事吓得差点瘫到地上,双瑞也浑身发抖:“主,主子,您这是说什么啊,要掘了夫人的坟?”
这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谢怀则却并不废话,目光幽深:“开棺,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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