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泽道:“师姐,我才收到安师弟书信,金家要送白水银珠去陵城换金芒剑。”
程秀从椅子上坐起,怒道:“白水银珠是镶在龙尾剑上的两颗明珠,若被他们送出去了,咱们就是拿回龙尾剑也是不全的,怎能对得起万古山庄的诸位前辈先祖!”
常泽道:“我便是这么想的,金家费那么大劲抢夺龙尾剑、金芒剑这些宝剑,是为了用宝剑增威。可是他们竟拆分了咱们的龙尾剑去换金芒剑,实在欺人太甚!”
程秀道:“金芒剑在陵城的章翼济手里,这人贪慕名声,金芒剑可比白水银珠贵重有名,他怎么舍了金芒剑去要龙尾剑上的两颗珠子?”
常泽道:“章翼济武功平平,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金芒这柄宝剑,虽招致不少外祸,但朝阳教一直帮他守着宝剑不让失却,他可没什么忧患。此人又极喜收藏各种奇珍异宝,白水银珠虽还及不上金芒剑,可也是宝贝。如今金家肯用白水银珠去换一柄多半拿不走的剑,章翼济自然是愿的了。”
程秀道:“章翼济定然知道白水银珠是咱们万古山庄的东西,他便这样收了这对宝珠,不是明摆着和咱们万古山庄为敌么?”
常泽道:“这人江湖人称他‘半脑’,可我看他可精明得很。有朝阳教的老家伙帮他,他才敢肆无忌惮。”
程秀忽想到一事,道:“庄主,既然如此,等章翼济收了白水银珠,咱们再设法从他那里赎回,岂不是好。想必从章翼济那里拿回宝珠,要比从金家那里拿的容易。”
常泽道:“师姐,你真觉着金起陆会把白水银珠给章翼济?章翼济又真的会将金芒剑给金家?”
程秀一怔,道:“庄主的意思是……”
常泽道:“金起陆为人狡诈,折本的生意他是向来不做的。何况银珠换剑一事他和章翼济是暗中议定的,若不是我派安师弟先去查探还未必知晓。金起陆这会子说的是用白水银珠去换金芒剑,等金芒剑一到手,还不立马反悔。而章翼济一直有朝阳教教主司马徽撑腰,他早知道司马徽不会让金家再得一把金芒剑,必要阻挠,才敢冒险和金家做这笔交易。”
程秀道:“庄主是说,金起陆和章翼济各怀鬼胎。金起陆要剑却不想给珠子,最多在交易时强行夺剑。而章翼济有司马徽撑腰,也不会将剑给金起陆。”
常泽道:“不错,两家各有所恃,金家高手多,章翼济有朝阳教做盾,他们眼下答应以剑换珠以珠换剑都是为了搏一搏能不能空手套白狼。”
程秀思想片时,道:“这……,章翼济先不说了,金起陆总要顾及他在江湖上的颜面吧,若是这么做被人知道,是要受人唾骂一世的。”
常泽笑道:“被人知道了又怎样,他设计杀谭清的事不也被人知道了么,和小姨子私通不也被人知道了么,他可有脸红过?像金起陆这样的人怎会怕世人唾骂。”
程秀听了这话,也觉有理,道:“庄主,那咱们是要怎么做?”
常泽道:“师姐别怪我想得太多,便是金起陆不搞鬼,白水银珠真到了章翼济手里,咱们也不易拿得回来。银珠已转了两道手,而章翼济又是从金家得的,未必会认那是万古山庄的东西,多半要咬定珠子和龙尾剑是金家的。他若认银珠是万古山庄的,便不会要珠子了。章翼济一向珍爱这些珠宝,可不一定会答应让咱们赎买,到那时,咱们要抢呢还是怎样?抢,定有死伤。章翼济这人还是有好些朋友的,又有朝阳教的司马徽撑腰,到时要是稍微出了什么岔子,倒成了咱们万古山庄的不是,金家反而置之事外了。”
常泽长叹一声,接着道:“白水银珠是和龙尾剑一同被盗去的,徽州金氏是贼盗,眼下白水银珠便是他们要转手的贼赃,章翼济是买主,咱们为物主,自然是要抢在贼盗将咱们的失物转手前拿回来。”
程秀道:“是,一切听庄主吩咐。”
常泽道:“金家由赵贤安、古镇康、江时安、金化机四人领头,护送白水银珠去陵城。”
程秀道:“徽州金氏的八大高手派出了三个,连大儿子也派去了,庄主,金起陆他看来也防着咱们呢。”金化机便是徽州金氏掌门人金起陆的长子,也是那死在柳惜见手上的金化成之兄。
常泽道:“是啊,咱们这边若要拿回白水银珠,也不能大意,需得细心排布人手。”
程秀道:“庄主,这次的人手算上我吧。金家那边已出了三个高手,就是金化机这个年轻弟子也不是庸手,咱们也得派几个武功相当的去才有胜算。”
常泽道:“师姐你内伤才好,后边还要去拿龙尾剑,我的意思是,这次你先留在庄里,安师弟在探消息,他也暂先别动了。拿回白水银珠的事,我想让周师叔,洪沧师弟,邓枫师弟几个人去,再择四个年轻弟子随他们同去谋划,接应的弟子派三十五个,这三十五个人要师姐你帮着挑。”常泽所说的周师叔名叫周萦,是他和程秀的三师叔。洪沧、邓枫与常泽同辈,他二人的师父也是常泽的师叔,已逝世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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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秀听罢,道:“好,这你尽可放心。不过这帮着谋划的四个年轻弟子……我可有些不明白,和接应的弟子有何不同?”
常泽道:“咱们老了,日后总要孩子们来接管山庄中的事。若他们平庸无能,遇事一点好法子也没有,这可不成。我说让四个年轻弟子帮着谋划,便是想让他们做一回军师,要拿得出抢回白水银珠的法子。余下的三十五个弟子嘛,便是供周师叔和四个年轻军师驱使的。”
程秀笑道:“原来如此。”
常泽道:“这四个年轻军师,我想算上陶辰一个。”
程秀道:“阿辰能得庄主如此器重,是他的福气。”
常泽道:“这孩子行事稳重,武功也不差,我倒是很喜欢他的性子,派他去也全因他能担此重任。”
程秀心中欢喜,问道:“那另外三个呢?”
常泽道:“安师弟的几个弟子都被他带出去了,我既让邓师弟、洪师弟去,那四个军师里也要有他们的弟子才好,便让邓师弟的大弟子朱静和洪师弟的大弟子班煌炳同去。”
程秀道:“那还剩一人呢?”
常泽沉吟半晌道:“我手下有六个弟子,老三走的早,千霜才回来,不急着让他出去办事。常亦和惜见各有所长,我都放心。只有常衡和仪卿……”他说到这忽然止住,程秀等了一会,常泽才道:“常衡浮躁,仪卿文秀胆小,他们两个至今没能办成什么事,这次我倒想让他们去历练历练,只是四人已满了三个,我先回去问问他们两个谁愿去,谁愿去便让谁去吧。”
程秀道:“是,那什么时候出发?”
常泽道:“后日,师姐你明日去挑三十五个弟子,记得挑几个年长的在里头管着。”
程秀道:“好。”
常泽又道:“至于常衡和仪卿谁去,我明日问了他们再来同师姐说过。明日晚间将这些弟子召集在一处训话。”
程秀道:“是了。”
两人议定了,便也作别各去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