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师太道:“这几日,这孩子定会发高烧,这烧要是退得下去,那便有生的指望,若是退不下去,便给她准备后事吧。”
程秀道:“是,多谢师太。”
柳惜见和忘尘师太两人早被汗淋湿了,这时湿衣贴身,明千霜不便多看,走到庭院中,暗暗对天求告,请求诸天神护佑柳惜见。
忘尘师太花了一夜半日给柳惜见治伤,早已疲累,只想快点回水月庵,嘱咐了程秀几句,她便带着明易走了。
程秀拔下墙上的剑细细看过,见剑柄上刻了“封固麟”三字,封固麟是万古山庄的弟子,程秀不知这弟子的剑如何会到了祝堂跃手中,当下疑思一阵,将那剑交给明千霜拿着。
单冬雪向主人家借了一床薄被,盖在柳惜见身上,程秀便抱着柳惜见回庄,几人从正门入庄,才跨入门内,听得“哒哒”的马蹄之声响起,回头一看,见常泽夫妇、李子道、邓枫、卞同之等人各骑一骑从远处街边驰来。
单冬雪喜道:“庄主和师父他们回来了!”
常泽他们也远远便见程秀、明千霜几人,及至纵马驰到门前,常泽跃下马来,问道:“怎么从外面回来?”他问完话,才看清程秀手中抱的人是柳惜见,此时柳惜见尚在昏迷之中。常泽早前在路上已听邓枫说起柳惜见受伤一事,心中本就担忧,这时亲见了徒儿面无血色的模样,更是心疼,伸手摸了摸柳惜见的头。
程秀答话道:“燕师祖才给她把剑拔出来,让咱们把惜见带回来好好调养,师祖说,这孩子还没脱险呢。”
常夫人也下马来说道:“快把孩子抱回去吧,别吹风了。”程秀把头一点,道:“是了。”
常夫人又道:“师姐,惜见交给我去安顿吧,听说允然也受了伤,你去照看她吧。”
程秀心感常夫人想的近情,说道:“也好,多谢师妹你了。”她与常夫人都是常泽父亲的徒弟,便是后来这个师妹变成了山庄的女主人,程秀还是以师妹称呼。
常夫人从程秀怀中接过柳惜见,程秀转向邓枫,问道:“可拿住祝堂跃了?”
邓枫气愤愤道:“死了!”
程秀一喜,道:“他们把他杀了?”
邓枫吁叹口气,道:“要真是我们杀的也没这么气人了。”
程秀、明千霜几个听的糊里糊涂,李子道走上石阶来,说道:“咱们到时,祝堂跃服毒自尽了!”
单冬雪道:“啊,难道他畏罪自尽。”
程秀面色凝重,默思片刻,说道:“不会,这家伙定还有什么诡计。”说着,看向常泽。
常泽道:“进去说吧。”一面说一面已迈步入了庄内。他们的坐骑则被一众弟子牵到角门,由角门入庄再牵回马厩。
程秀跟着常泽一行人到了议事厅,众人坐定,常泽便遣弟子去将鹿关秋、洪沧、班炳煌等人叫来,欲把昨日各派拜庄、金家寻衅诸事问得仔细。
当下先问了程秀、李子道、邓枫几人如何被引离山庄,几人一一说了。常泽听罢,面上越加不好看,各人心中惴惴。
待问完,洪沧已带着班炳煌走了进来,常泽听说昨日是班炳煌一直同柳惜见在客厅中应付金家和百日门,便要班炳煌将昨日厅上的事重述说一遍。他在回程途中遇到邓枫一行人,虽已听邓枫大略说过,但自己为一派之长,庄上大事不能偏听,便要将昨日在场的人一一都叫来,再问一回,补缺遗漏,又自证他证,看各人可有隐瞒。
班炳煌当下便将各派先后上庄来,柳惜见如何排布庄上人手,如何叫人去请常泽回来,金门后来用两支梅花针来问罪,柳惜见怎样同金门众人辩证、百日门替关无鸠报仇、明千霜与柳惜见同抵仇敌、吕山反悔同本门弟子大打出手、柳、李二人怎样受伤诸事说了。他说的详细,昨日庄上各人说的话都没一句错漏,及至陈说完毕,已到了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