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宫内探讯(2 / 2)

天涯旧恨 夕疑 7297 字 15天前

阙喜背后一凉,讪讪道:“我定给姑娘办成此事。”他老听柳惜见问梅渡言的事,早暗暗纳闷,这时又问道:“姑娘,你老打听梅渡言的事,是要做什么?”

柳惜见冷冷道:“这人和我有深仇,我找他,你说是要做什么?”阙喜一副恍悟之样。柳惜见照阙喜说的那些大红人的人数,挑拣了一些首饰古董出来,以备另送。只没有箱子来装,将诸宝放在包袱里送去太不成样子,柳惜见正说难道要下山去买几只箱子。

阙喜道:“望春崖那有马队,他们常要给城里运东西,箱子他们那儿有的,咱们到那儿再买便是。”此事一解,柳惜见安了心,便同了阙喜、白珍一起向小郑国而行。到了那望春崖,果见有几件房舍酒馆,众多马车马匹。三人在那用过了饭,阙喜又同马队的人要了许多箱子,将各样珠宝古董分着装了,柳惜见的兵刃、白珍的匕首袖箭,两人都不敢带在身上,也装在盒匣之中放入大木箱底里,用各宝掩着。几人将诸宝装置妥帖,雇下一辆马车运送入城。

白珍从未历过此等险事,心中难宁,时时向柳惜见看去,见她神态自若,这才稍稍定心。柳惜见却也不是全不畏惧,这番深入敌巢,又带着白珍,担子实是不小,她也无十足把握带梅渡言平安出来,只是事已如此,再无可退,便只得坦然相对。

行得有半个时辰,到了城门。小郑国对入城之人盘查极严,生人若无小郑国中人做引荐人,不得入城。阙喜常到小郑国来,一说了自己身份来意,守城兵士倒也没再多问。因看着柳、白二人不像从前来的人,便查问了他二人姓名,阙喜从旁道:“这两位是帮我押送礼物来的,一位姓唐,一位姓龚,都是西秦宗的小辈弟子。”守城兵士以为“唐”乃“谈”,将柳惜见打量了一番,又让柳惜见在入城名册上登录姓名,见是“唐二玉”三字,方不再多刁难。

在城门处纠缠一番,柳惜见三人方得入城。到了城中,柳惜见看左右街市亦如外间,只道上不住有官兵巡视,入城不出一里,已遇了两队官兵,暗暗想道:“你们倒是小心。”

到得城中,几人先找了间客店。阙喜道:“入宫门时要盘查,那些侍卫是会搜箱子的,你们的兵刃,怕是带不进去。”

柳惜见思量一阵,心道:“先打听了他的下落,夜间再动手。”同白珍说明了后,柳惜见只在怀中塞了几吊铜钱,自己的兵刃连同白珍的匕首、袖箭均留在客店之中,一切妥帖,这才前往小郑国皇宫。

小郑国的皇宫位于城中正心,还不及万古山庄大,看去便只像是一座富豪宅邸。柳惜见等入城后走出八九里远便到了皇宫。

阙喜算是西秦宗与小郑国互通的使者,皇宫中正门的侍卫也知阙喜是给皇上送礼来了,盘问过了,搜过箱子,无甚不妥,便放了他三人进去。阙喜入了皇宫,先去一叫“宫殿监”的地方,寻个姓叶的太监,由他向车鼎空去通禀。阙喜、柳惜见几人便在那宫殿监中等候。

过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那叶公公便回来,带了阙喜前去车鼎空所住的乾坤殿。到了殿外,叶公公另与一个小太监低声说了几句,阙喜也上前去与那小太监招呼过了,小太监便进殿去传话。

隔了一阵,小太监手捧一紫檀木盒出来,尖声尖气说道:“陛下正与众位大人议事,没几个时辰是议不完的,这会儿还丢不开手里的事,陛下吩咐,阙少侠带来的东西便先交由皇后娘娘。”

阙喜听了,下跪谢恩,柳惜见、白珍二人心中虽不情愿,却也只得学着阙喜的样子下拜。拜毕,他们由那姓叶的太监引导到皇后的宫室。那皇后隔着帘子接见几人,柳惜见等低着头,也见不到皇后的容貌。皇后看过礼单,叫人入了库,又问了阙喜西秦宗近日的情状,末了客套几句,说了阙宗主费心云云,阙喜便识相告退,不过又是一场大跪大拜,他三人才得退出。

皇上皇后的礼送完,这便到了太子的宫中,不过太子同在乾坤殿议事,他们几人是由太子妃接见的。也无别话,左不过是些问候之言,待给过了礼物,几人便出了东宫。

这以后便是给长公主车怀素送礼,柳惜见虽已改过装,但前次害车怀素不成,心内有鬼,怕车怀素认出报复,因此总存着一丝畏惧之意,还未到她宫中,手心便出了汗。且幸阙喜陈明来意后,车怀素身旁的太监来传话,说车怀素身体微恙,所送礼物便由她宫中的一位女史收入库中。柳惜见三人在车怀素正宫的阶前跪谢后便出了她宫阙。

往后便是给诸位公主、嫔妃送礼,到了三公主玉尘那时,也只是由宫中女史接过礼物去,阙喜、柳惜见、白珍三人拜谢过便即离去。往各宫来来去去,已过了大半日,日头渐渐西斜。柳惜见趁着叶公公去通禀不在身旁时,低声同阙喜道:“你赶紧给我打听梅渡言的下落。”阙喜一凛,道:“是,你别急,我自会给你打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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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皇室中人送完,下面便是要给他们身旁的大红人送了。阙喜带着柳、白二人先到了几个太监的私处送过礼。出来时,方问叶公公道:“不知梅统领可在宫内,早几年给他送礼他不收,我便有几年没给他送了。可咱们宗主知道后,说我不知礼数,咱们送是咱们的心意,他收不收是他的事,咱们不能先失了礼数,要我仍照旧给他送。今日可不能把他落下了,省得他怪罪。”

叶公公忙道:“哎哟,快别提了,这位统领如今已是阶下囚了。”

阙喜吃了一惊,道:“啊,我可不知此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叶公公道:“其实他的统领之职早被削了,也是你这几年没给他送礼所以不知道,这位统领恩将仇报,竟想伤长公主娘娘的玉体,如今已被下到狱里去了。”

白珍闻得梅渡言的一点消息,心中已如海潮翻滚,难息难平,捧礼盒的双手微微发颤。只听得阙喜又道:“这位梅统领仗着长公主的恩赐,一直傲得很,想不到也有今日。”

叶公公道:“谁说不是呢,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阙喜道:“哎,我从前便瞧不过他那副清高样,还不如诸位公主们亲善,今后用不着给他再送什么礼,我倒不用多看他的脸色了。”

叶公公笑道:“说他清高倒不错,不过也招人恨哪,他获罪,宫里不少人可得意呢。”

阙喜陪笑道:“哎,不知他被囚在哪里的牢狱,我从前平白受了他一些气,如今可想讨回来。”

叶公公道:“在东山,不过你可不要去了,陛下已下了令,不准任何人去探视他,便是四公主求了好几回,陛下也没开恩呢。”

柳惜见和白珍听了这话,微觉奇怪,均暗暗想道:“怎么又扯到四公主了?”

阙喜已遵了柳惜见嘱咐探得梅渡言下落,不再多问,回叶公公道:“哦,多谢公公提点,那我可不敢去了。”当下阙喜将给梅渡言备的礼转赠给了叶公公,叶公公本便有一份,如今又得了梅渡言的一份,只乐得合不拢嘴。

几人又跑了四五处地方,终于将礼送全了。叶公公得了好处,阙喜出宫时,他便亲自送三人出去。

到了一叫“正源宫”的宫门时,只见寒歌领着两个侍卫装扮的人迎面过来,叶公公带了几人退立道旁,寒歌三人错过柳惜见几人时,忽有一人道:“驸马爷,梅渡言越狱出来,这会儿还敢到宫里,是不是他怀恨在心,意欲对长公主和陛下不利。”

听得寒歌回道:“这还用说!”说着,几人走远?

白珍满心欢喜难抑,向柳惜见瞧去,只见柳惜见也微侧过脸来,眉眼间却不见欣喜,冲自己摇了摇头,白珍大是不解,只是那叶公公在前,她不敢开口问。

行了一阵,将至宫门时,柳惜见听得夹道左右的宫墙之后,有人息之声,听那声,人可不少,一颗心忽地动跳快了,双目只直直望着宫门外。见宫外比来时多了许多侍卫,心中犹疑不定。

忽地,有人在后大喊道:“梅渡言逃那儿去了,快放箭!”紧接着便听到“嗖嗖”之声,当中夹了“啊”的一声惨呼。

白珍口中呼了一声“梅大哥”,转过头去。柳惜见想掩住她口,已是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