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瞧柳惜见出了门,转去寻梅渡言说话。梅渡言瞧白珍闷闷的,问道:“你是怎么啦?”
白珍道:“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便是觉着闲的慌。”轻吁一口气,方又道:“方才,柳姑娘说去给她的师兄弟们挑兵器,我和她去大青山的时候,她也给我买了把匕首防身,可惜不能带进宫里,遗在他们都城的客店里了,还怪可惜的。”
梅渡言道:“珍儿,你想学武功了是不是?”
白珍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向柳姑娘那样,也不给别人拖后腿,自己一人便足可应付各事,梅大哥,我真羡慕她。”
梅渡言起身来,走到她身旁,双手搭上她肩,说道:“那样固然可佩,可不知她从小怎样受了训,才有如今的能耐,那可也不是好学的。珍儿你自小学的便和她不同,想来柳姑娘也绝达不到你这般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与她各有所长。”
白珍回身笑道:“梅大哥,我也不是吃柳姑娘的干醋,我是打心底里佩服她。便说她昨儿救她的师兄弟们,一点没费力气,今早他们万古山庄的弟子还是颓靡不振,可如今已是人人打起精神来了,他们一切事,柳姑娘都帮着料理妥当了,我是佩服柳姑娘这股行事的劲儿。我也知自己和柳姑娘自小走的道儿不同,也未自轻自贱。”
梅渡言笑道:“你想学功夫是不是,等咱们去西域的路上,我便教你。”
白珍喜道:“那好啊。”
梅渡言道:“这地方太小,也未必有好的兵刃,柳姑娘他们是应急,这才要买。咱们这一路北去,多半要路过崇州,那里有许多有名的铸剑师,等到了那儿,我再给你寻一口好剑。”
白珍喜兴不尽,将身子依在梅渡言怀里。
天色黑尽,柳惜见几人方抬了几口大箱子回店,她怕明着分发刀剑会惊惹店中客人,将木箱抬进各弟子房中,一一分发。各人得了兵刃,心中更安,柳惜见又叫去了何琮、王立两人,要二人明日去镇上打听可曾有本门弟子路过此镇,二人应命,自等明日行事。
这夜,倒也平安无事,没甚敌人来滋扰。因尚有些余事未尽,柳惜见便欲在那镇上多留一日,又是派人去买马,又是备置路上干粮,也忙了大半日。直至日中,才得妥当。
梅渡言看柳惜见得闲,与白珍一起,叫了她到客店外,寻一僻静处,问道:“霏儿,你实话同我说,前天夜里救人,陈家寨忽就去了官兵,是你引去的么?”
柳惜见也不隐瞒,道:“是。”她瞧梅渡言不再言语,又道:“梅大哥是怪我么?”
梅渡言道:“没有,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又是为了我得罪大青山里的人的,他们同你过不去都是我的缘故,我如何又能怪你。”他叹了口气,又道:“最难的便是‘情义’两字啊,我总归是在小郑国待了十三年,曾和他们并肩为战,可如今反脸成仇。他们逼得紧了,我也不是不会下狠手,但若是听说他们受难,心中也是挂念。霏儿,这不干你的事。”
柳惜见心中略安,梅渡言又道:“等将你们送到青州,我和珍儿便上西域寻鑫玉他们去,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带去。”
柳惜见一滞,看了看梅渡言,又移眼瞧了身旁的柳树半日,说道:“我也不知同他们说什么,大哥你只需将我的下落同他们说了便是,你说,如今我门中事多,待我料理了门中事务,再替师父夺回龙尾剑,这便往西去寻他们。”
梅渡言道:“那你的身世,你不打算同常庄主他们提起么?”
柳惜见道:“我瞒了这么多年都未同他们说实话,只怕这事一说,又会牵惹出展大侠。万古山庄不得庄主允准是不能学外派武功的,我已犯了师门的规矩。再有,一月前因些因故,师父派人去查了金家的事,查到株金磁图这东西了,磁图事关宝藏,这样东西又和咱们三兄妹大有相干,我不知师父对咱们谭家人到底是怎样想法,对那磁图是怎样想法,也不知哥哥弟弟要如何处置磁图,不敢便这么同师父师娘坦白。还是等我同哥哥他们见着了,一同参议了,再拿主意吧。”
梅渡言道:“是,你这样想也不错。”
白珍低声道:“柳姑娘,你当日既拜了展大侠为师,又怎会再拜常庄主做师父的?”
柳惜见道:“我养父本也是会武功的,他带了去我寻展大侠,展大侠脾气古怪,不肯收我。说句实话,我头回见展大侠,心中着实……着实不喜这人。”
白珍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