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在一旁暗自寻思:“他说‘你们萧国的官’,难道这廉孤飞也是小郑国的?”
张勤那邻居这时也问道:“那你们报官了没有?”
灰衣老汉道:“怎么没报,廉孤飞冲咱们说完话,又扭头去问那剑的事儿去了,那小老哥趁他一不留心,就跑出去了。廉孤飞问了好多次经纶剑和倪寺方在哪儿,成礼大师都没说。那些小师父的身上,也一个个被廉孤飞划出血来,那真是吓人。我怕见血,便是那时落下的心病。”
柳惜见道:“廉孤飞用寺里僧人的性命威胁成礼方丈,这大祸在眼前,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成礼方丈把那剑给了廉孤飞不就是了?”
灰衣老汉道:“谁不是这样想呢,那时廉孤飞在这个和尚身上划一刀,又在那个和尚身上划一刀,就是不把人杀死,有几个和尚忍不住,就说和成礼方丈说‘师父,你就把那剑给了他吧,也免得弟子再受苦。’后来,化非大师忍不住,说‘师弟,你们不知这人秉性,他是个杀人魔,不达目的不罢休,要是把什么都和他说了,他立马便杀了你,师父不说,他不知这剑的下落,便不会把咱们都杀了,那才是护你性命呢。’”
张勤道:“寺里‘化’字辈的师父我都认得,怎么没听说过这位化非大师呀?”
灰衣老汉道:“化非大师是‘化’字辈弟子里年纪最大的,那时他三十多岁吧,我记得这事过去没几年他就死了,那时你们都没出生呢,怎么会知道?”
张勤道:“原来是这样。”
灰衣老汉道:“廉孤飞怎么也问不出那剑在哪里,他看成礼大师只顾念‘阿弥陀佛’,到后来都不理他了。廉孤飞对着跟她一起来那小姑娘说‘朱灵,你去吧这寺里的佛像全都毁了,我看他们的佛祖到底会不会保佑他们!’那叫朱灵的小姑娘答应了一声,重新回进大雄宝殿去,跟着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那姑娘正在砸佛像呢。”
柳惜见听到这,忽然想起在琅玕山观音庙中和金化成相斗那一晚被毁的那一座观音塑像,眼前好像一红,那观音像上的血迹好似漫了开来,她心底里抽了一下,隔得片刻,眼前才复清晰明亮,她心里却兀自难安。
众人没留意她神色,那灰衣老汉仍在道:“见佛像被毁,一些和尚叫嚷起来,成礼大师说‘万事皆空,佛祖自在心中。’他说完,其他的师父们都一样,念起‘阿弥陀佛’,没人再去理会廉孤飞。廉孤飞一气之下,杀了化信、化玟两位师父。化真大师说‘求施主把贫僧也杀了吧,看你作恶,贫僧不能阻却,看师弟殒命,贫僧不能渡救,真是心如刀割。’廉孤飞道‘好,成全你。’说着就要提刀砍他头,这时候跑出去那小老哥领了咱们村里的好些人进来,我爹娘也来了,他们个个拿着锄头扁担,扫帚镰刀,一来全都去打廉孤飞,大伙儿把廉孤飞缠住,化真大师也这么得了救。”
柳惜见道:“你们去打廉孤飞,只怕他一怒之下动手伤你们呀。”
灰衣老汉道:“那也没有,成礼大师在一旁说‘廉孤飞,你别忘了师训!’廉孤飞好像很气,说‘我自然记得,哼,你还有脸提师父!你……你才是该死的一个。’他一边说,一边点了咱们村里人的穴道,才一会儿,就满地倒了人。倒是没伤哪一个。”
明千霜心中暗想:“这人坏的也讲规矩。”
灰衣老汉道:“他把我们村里人点倒了,又走上前去,和成礼大师说‘广剑平,朝阳教、徽州金家、雪龙教、锡无教的都在争袭风剑,我告诉你,我今日若得不到经纶剑,便和天下人说,你广剑平……哦,不,成礼大师藏着一把经纶剑,更比袭风剑厉害,他们会不会来这争这剑呢?’说着笑了一下,道‘我就是要搅得你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