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韵与柳惜见差不多高,柳惜见便想易容成陈韵的模样,但她不知陈、韩二人的身份,当时无法,只又得往别处去,擒人来问明陈、韩二人的底细。那处离无人楼近,柳惜见便摸进无人楼中,正碰见朱迅到无人楼中来与李飞交代事务。只是那时朱迅已把各事吩咐妥当,柳惜见什么也没窥探到。
朱迅要离去时,柳惜见趁二人不备,出手封了他们穴道,将二人带到桂林之中。她未料想到能擒得朱迅,彼时实在大喜过望。只是猜想朱迅是庄中的要紧人物,能得照理庄上事务,其胆识必定有过人之处,恫吓从他那未必能问出司马宁几人的情形,于是便也点了他昏睡穴,转而逼问李飞。
那李飞本就是个色厉内荏之徒,被柳惜见用匕首抵着脖子一通吓唬,便也交代了陈、韩二人在朱家庄的身份。柳惜见再问了方才朱迅交代于他的事,李飞一一说了。
原来朱懿虽遣人调拨了一些人手到起岩轩,朱迅忌惮卿柒静夫妇的武功,仍嫌不够,是以上无人楼来,看可还派得出人手。后来瞧无人楼只剩了李飞一人,朱迅叫李飞再上庄中各处查点,有可用之人的,便领了到起岩轩去,看守卿柒静三人。又交代李飞去寻大夫给竺守忠治手上断骨处的伤。
柳惜见便是从李飞口中得知卿柒静三人被关在不同的屋中。她问得起岩轩那边的情形后,细细筹谋救人的法子。思想一阵,决意先易容成朱迅去起来轩走一趟,去与司马宁争闹,好得由头给她送蒙汗药,如此便能易容成朱家庄的人进去司马宁屋中,换她出去。再到囚禁了卿柒静的那屋中,与卿柒静换过装束,把卿柒静易容成朱迅,换他出去,自己则易容成卿柒静,留在那屋中,不惹人怀疑。待得时候差不多,她自己揭瓦从房子顶上逃出,回来易容成陈韵的模样,借口给竺守忠送药,把竺守忠易容做陈韵的模样,让他出去,自己则又暂时易容做竺守忠,在那屋中稍留一阵。而后再揭瓦出逃,易容成第三人的模样,去将司马宁换出。只是她见司马宁素日言行举止都是女人家的潇洒端庄,只怕出来时让她易容成男子露出破绽,是以都打算易容成朱懿,换司马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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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不巧,柳惜见查看了四处,见无人楼后有座花园,那园中有几座假山,内有山洞,柳惜见便想将朱迅几人藏在那山洞之中,她将四人两两绑缚提在手中便往假山那里去,谁知过无人楼时,被小莲迎面撞着。
小莲是朱迅的丫鬟,听说朱迅在无人楼这里,特意寻他来,便撞见了柳惜见。她见柳惜见手中提了人,知道不妙,便想出声喊人。幸得柳惜见拦得快,点了她哑穴,匆匆忙忙的又只得把她一同掳到山洞之中。
后来柳惜见亦是逼问小莲,才知她是朱迅的丫鬟,也是从小莲口中,柳惜见得知朱迅之父乃是为卿柒静他们所杀,是以后来她易容成朱迅去寻卿柒静时,方会提到此事。
柳惜见擒了小莲后,才改了主意,第三回便易容成小莲去将司马宁换出来。
便照所想,她头次易容成朱迅去时,先到了司马宁屋中,悄悄与司马宁说了自己的盘算,司马宁那时见她已这么样进来,便从了柳惜见的打算。
长安所说司马宁辱骂“朱迅”,“朱迅”让人送有蒙汗药的茶水等事,那都是柳惜见与司马宁两人做戏,好让假小莲有由头进到这起岩轩来。
见了司马宁后,柳惜见顶着朱迅的假脸面去见竺守忠,与他说了自己筹谋,竺守忠自是答应,便静静等柳惜见第二回易容来。最后柳惜见方去见了卿柒静,显露身份后,便替卿柒静易容。
长安在外听见“朱迅“与卿柒静论争那些话,都是柳惜见为了掩人耳目,有意说的。卿柒静却不晓得柳惜见从哪里知道自家和朱家的愁怨,心中还在纳闷,只是当时无暇细问。卿柒静颌下本留着胡须,但朱迅是个少年,也未留须,为了易容,卿柒静都把胡须剃了。
卿柒静叫柳惜见转告竺守忠和司马宁,他便在适才廉群玉追上他们那一处等着,叫众人脱身后上那处去,到时人齐了,一起回紫金山,柳惜见答应了。她把卿柒静易容成朱迅的模样后,自己则易容成卿柒静的模样在屋中等着,卿柒静便顶着新面容出去。
柳惜见在那屋中待了有半刻钟,便纵身上梁,揭开顶上瓦片,用匕首在屋子顶上开了个小口逃出。(开小口:弄断两根椽子的中间部分)她所用匕首本就是一把利刃,又兼使匕首切断椽子时用上了几分内力,轻切缓割,并非蛮力毁物,是以没弄出动静,长安等也未知觉。
她扫清地面木屑出了囚室后,便取了两根布条子,栓在断了的那两根椽子间,足可承得住青瓦之重,便那样重新将瓦盖上。
这以后,她又回到那假山山洞中,易容做陈韵的模样,以给竺守忠送药包扎为由头,进了关着竺守忠那一间屋子,把竺守忠易容成陈韵的样子,换他出去,其后如法炮制,易容成小莲,将司马宁一同换了出去。
她又顽皮,最后出了司马宁那屋时,大是得意,想着要如何炫耀才好,便想留书讥讽朱家庄的人。但思来想去,却想起方才吃的绿豆糕和桂花糕,她却是觉得那桂花糕不如绿豆糕可口,于是写了一张讨要绿豆糕配方的字条,藏于自己在房顶上开下那一个口子的瓦片之下,这才欢欢喜喜离去。
她如此三进三出,几番折腾没叫人知觉,也有气运的缘故。一来廉孤飞、廉群玉二人虽也想卿柒静几人必要寻时机逃走,但都以为几人不过是等恢复元气强闯出庄,而他祖孙又自负武功绝世,自信能压制得住卿柒静四人。是以一直安心处理庄上事务,心中于起岩轩的牵挂,所想也不过是底下人来报乱起之时再去镇压,便大意疏忽。二来这日庄上连生变故,人手被调往四处,有一些死伤,有些未能赶回,庄中可用人手大是不足,长安那一批去看守起岩轩的,都是年轻粗心的小辈,更没觉出异样来。柳惜见暗中易容换人,便没叫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