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真道:“来堂主猜想的不错。”过了片刻,他又道:“这廉孤飞的第二任夫人,也是个江湖女子,会些功夫。那回她带了孩子到霍家庄,便在霍家庄借宿,只是没说出自己是廉孤飞妻子的身份。廉夫人姓沈,名颂兰,她在霍家庄借住时,报的便是沈颂兰之名,无人知他还是廉孤飞之妻。那时倪月痕的妻子才生产不久,沈颂兰与她两个女子带着孩子有许多话,两人住的地方便相近。预备夺剑的江湖人士在一日内赶到霍家庄后,便寻王冀和倪月痕的踪影。可这消息本就是假的,那些人在霍家庄找不到王冀,就只逼问倪月痕。”
“倪月痕出庄去与前来夺剑的众人解释,称那经纶剑不在自己身上,可是去夺剑那些人不信,非要搜庄。霍家和倪月痕自是不肯,言语冲撞之下,那些武林人便和霍家庄的人动上了手。霍家庄因此大乱,那时各方乱斗,原本到霍家庄来的江湖人便有许多互相间是不识得的,一乱起来,更是不分人的互斗。那廉夫人和倪夫人为了躲避,一同抱了孩子想要逃出庄来。路上遇了江湖人拦截,大多是廉孤飞的夫人出手相拦。”
“只是廉夫人毕竟一人敌不过众人,她们又带着两个孩子,就剩最后庄门那道阻碍时,实在闯不过,廉夫人便把自己孩子给了倪夫人抱,她一人挡在前抵挡乱杀过来的人。且幸那时离倪月痕近了,不久便见了那危况,赶去相救。但前来夺剑的江湖人实在太多,倪月痕又是众矢之的,倪夫人与廉夫人与他一处,越加招人打杀。”
冯嵘问道:“既然廉孤飞一直在侧窥伺,那如何会不见自己的夫人遇险呢?”
化真道:“他倏神了,那回,见霍家庄乱起来,廉孤飞便寻了一幽静处歇息,后来,听得打杀声小了,他这才到霍家庄去看情形。自作孽呀,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夫人会到霍家庄去。”
金芙蓉紧问道:“怎么了?廉孤飞的夫人究竟如何了?”
化真道:“倪月痕抗敌之时,廉夫人得暇,便自己抱孩子,后来人太多,廉夫人和倪月痕夫妇被冲散了,倪月痕便只带了倪夫人出庄来,而廉夫人母子当时便被困在庄中。倪夫人感念廉夫人先前过来一路的护持,让倪月痕回去救廉夫人。可是,人有私心,那时庄里又是险地,倪月痕只怕回去再难脱身,因此便未回去搭救廉夫人。”
元浩道:“这实在有违侠义道呀。”
一人道:“其实也不可这样说,那样的局面,说不定进去了自己也要葬送了,救不得人反累自我,所失更大。”
竺守忠摇头道:“到底要试一试呀,那可是两条无辜性命,何况又曾于自己有恩。”
公羊伐道:“竺大侠说的是,我辈习武卫道,不就是重义轻生吗?”
不少人点头称是,也有不以为然者。
化真道:“倪月痕带了他夫人逃躲,便被歇息够了去霍家庄看情形的廉孤飞遇上。那时倪夫人不死心,兀自哀求倪月痕回庄去救廉夫人,当时倪夫人口上称的是“沈颂兰”,廉孤飞听见‘沈颂兰’三字,抓着倪夫人问起详端,几句说得明白,廉孤飞急赶往霍家庄。”
化真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可是已晚了,晚了,他一进门,便见沈颂兰满身是血痕,倒在墙根那里,身边不远处,躺了个小小婴孩,也是浑身是血,都没了。”
众人唏嘘,菩提尊者与化明不住颂念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