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一定,各人便叫来门中弟子,或是叫了那些小门派掌门,将所计之事传了下去。
此时各人想起司马徽,但四下一望,不见其人,心中想到一二,便有怨愤,只看在卿柒静面上,不好出口。乐台这里本还有金百日和施清浩两大高手,但金百日是长辈,他未开口,不好驱谴他,施清浩也是这一时他站得远了,不好叫来,选那轮战廉孤飞之人时,便未把二人算在其内。
才把事议罢,常亦便过来,附耳向常泽道:“父亲,孩儿抓了廉孤飞他们的四个人来问,四人都说此番廉孤飞带来了三千多人,不过尚有一千人在桃州城中,如今这寺里寺外,有两千多人。”
常亦将此与众人说了,不免又叫大伙都添了愁,想起化真所说,那廉孤飞曾在南门山埋火药对付武林人,难想他今日会不会又设下什么毒计,一时各人心都忡怔不安。
蓦地里,听得娄天下大喊一声“擂鼓”,隔得片刻,乐台外有鼓声响起,又隔片刻,再有鼓声渐次响来,声音却小了些,像是击鼓的在更远之外。
众人闻得这鼓声,不知内里有甚蹊跷,也均暗自警醒。只那车怀素、车玉尘二人,隐隐有所感。
常泽几人想不到,车怀素挨了廉孤飞一掌在先,还可与廉孤飞相持至此时,待得再瞧一阵,才看出那廉孤飞是有意让着,不由得思及他与化恨相争时,起初也是悠哉不失礼数,不以威压。却在意想不到的一刻便对化恨下死手,心下微起波澜,暗暗思量:“这人为世所迫,已泯了常性,这又有何好奇怪的了。”
念头一落,听得车怀素大喝道:“廉孤飞,你死也不过是个叛臣!”
一句话未完,廉孤飞便使一招“沧海流波”,劈中车怀素左肩,跟着道:“那可要叫你小郑国的史官好好给老夫记上一笔,不然,谁会知还有我廉孤飞这么个叛臣。你几个,倒是不必多载录了,萧国自会为你一家做传,如今在他们口中,你车家自是反贼一流了,史书里也不会多给你好听的名号,公主,好风光便要到头了,好生珍惜。”
车怀素本想讥刺廉孤飞两句,叫他心绪不稳,看可得在招式上见出些破绽。但那廉孤飞早已是铁石心肠,车怀素言语,半点收效也无。倒是廉孤飞两句话,刺了车怀素的心,小郑国百年来为复国历尽艰辛,却是颓势难挽。她从满头青丝到一头霜鬓,也未能拓增国土一分,也有心灰意冷之时。但自幼所受规训又叫她不得不前行,进不见旧都,退不见生机,两头难见云开月明,心便敏感,廉孤飞一句,正中她痛处,到头了,叫刺了心的,反成了她。心下乱如麻团,手上招式更是溃散。
忽地,廉孤飞道:“临阵心不稳,乃为大忌。”话音一落,一招“天崩地裂”,将车怀素推倒。车玉尘一声惊呼,挡了在车怀素身前,道:“廉孤飞,我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车怀素忙拽了两下她衣袖,道:“退下!”
车玉尘傲立不避,正待要拔剑时,紧紧急急的足音传来,忽便有一群人纵落在墙上。定睛一看,来人竟人手一弓,各负剑囊。还未回过神,又见这新来高立于墙的诸人,挽弓搭箭,对准了乐台下人。
常泽、卿柒静等也是一惊,不想廉孤飞竟留了这样一手,各人暗思计策。
廉孤飞道:“来得早了些,总算平日里没白白教你们。”
高墙上那些人,齐声喊道:“谢主子栽培!谢主子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