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之衍也是没有办法,他但凡有计可施,都不会选择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意味着将自己手上的牌翻开来给对手看,相当于提前认输。可周成明显拥有拥有一颗通明剑心,欺瞒的手段在周成面前几乎不起作用。而他深知自己并非周成的对手,使用欺瞒的做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但若不使用一些具有欺骗性的话术,那黄之衍并没有多少信心能让周成选择离开。
而且,黄之衍还有一个难以言说的担忧——他担心周成的敌人找上门来。虽然他不是很懂周成为什么会收敛全身气势,但他知道一点,周成明显是在逃亡,并且周成显然处于虚弱期,所以他才会对清儿身上的毒无计可施。
在冥思苦想之后,黄之衍决定采取一种更温和的方式,他假装自己不清楚周成的情况,只是为了清儿的身体健康考虑,才给周成这么一个建议。
还未到周成的小院,黄之衍就听到了一阵木棍敲击的声音,他走近一看,发现原来是周成和那个叫岳思的家伙在切磋。不知为何,他感觉松了一口气,这么一看周成还真是名普通修士。但黄之衍很快打起精神,普通修士可无法杀死元婴期修士。
见周成他们停了下来,黄之衍连忙拱手一礼:“周道友,上次小女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她没给我添什么麻烦,令爱十分活泼开朗,惹人喜欢。”周成随口答道。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感觉他话还没说完,黄之衍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不知黄医师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虽然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但不妨碍周成迅速转移话题。
“哦,是这样的,”黄之衍很快反应过来,连忙道出自己的来意:“尊夫人已经完全掌握了我教给她的秘法。接下来她只要认真修炼,争取早日易经换髓,就可以解掉她身上深入骨髓的混毒。”
黄之衍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周成的表情,可惜周成跟个面瘫一样,脸上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她再待下去已经毫无意义,而我最近又刚好听闻药王谷正在招收外门弟子,因此想来问问周道友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周成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位‘医圣’是要赶人走。不过周成确实想要离开了,清儿掌握了解毒方法,清除她体内的毒素只是时间问题,他们没必要一直在这里待着。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成真人,就不得长生,不长生现在一切都是一场空。现在的时间对他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珍贵,他已经在无圣山浪费了太多时间,是时候离开了。
不过,药王谷?那可是天下十三大宗门之一,虽然不是他的第一选项,但也是不可多得的机遇,难道这位‘医圣’还有这方面的资源?周成这么想着,连忙抱拳行礼:“原来是这样,不过在下学识浅薄,庸俗鄙陋,以前只是听闻过药王谷的名声,还不知道药王谷到底是何等所在?还望黄医师赐教。”
黄之衍眼睛一亮,他来之前准备了很多预案,周成现在的反应是他最期望的一种。黄之衍不知道周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不过这些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他只要把周成送走就行。
“咳!”黄之衍稍微端起了点架势,严肃说道:“药王谷,那可是天下最厉害的十三大宗门之一,传承历史悠久,单单历史就有八万年之久。历史上天下最好的神医均出自于药王谷,他们那里最好的医师才有资格叫做神医。我这个‘医圣’只不过是朋友给面子起的外号,其实当不得真。真正厉害的神医都在药王谷!”
虽然黄之衍句句不离药王谷,但大多都是华而不实的废话,周成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因此周成主动问道:“黄医师,不知道这药王谷所在何处?现在医术最厉害的又是谁?”
“呃,这个嘛!药王谷位于益州,但其所在常年有阵法遮掩,因此具体位置外人大多都不知晓。其所在位置只有药王谷的人带你进去,你才知晓。在下不才,还未进去过。至于药王谷现在医术最厉害的人,那应该是,是,是他们的圣女,或者说神女。抱歉,具体我也不清楚,这些都是我听来的。”黄之衍有些尴尬,他刚才差点忘了眼前这位是谁,虚假大话可糊弄不了对方。
周成看黄之衍的表现便知道对方这次没有骗他,不过这样一来,他想从黄之衍这里套取更多情报的计划也就落空了,显然黄之衍知道的也不多。
不过,药王谷医术最厉害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圣女。又是圣女?之前周成听说明月宫已经选好了圣女,难道这些大宗门都喜欢弄什么圣女来充当门面?还是说另有隐情?
周成看了黄之衍一眼,心知问黄之衍也是没用,不过黄之衍既然提起药王谷收弟子之事,那多半还是有点门路的,于是周成试着问道:“那不知药王谷招收外门弟子有何要求?”
“没有要求,”黄之衍也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敷衍了,于是立即解释道:“呃,我的意思是周道友如此天资,什么宗门都可以进,呃,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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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推荐我去?那他们为什么为我的妻子看病?”周成愕然,感觉心里头有一群马跑过。
“呃,我听闻那位圣女心善,想必,想必会为尊夫人看一下。”黄之衍有些心虚道。
“黄医师,你若是想让我们走,可以直说,毕竟你已经兑现承诺,为清儿解毒。虽然现在清儿还没有完全去除体内的毒素,但她跟我说过,若无意外,她两年内应该就可以完成易经换髓,重焕新生,这一切都要感谢你。你若是要我们走,那我们肯定是要走的,并且不会给你添麻烦。”周成搞不懂黄之衍在想些什么,但无所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清儿的性命已经基本保住了。他不想跟黄之衍在这里兜圈子,于是选择直接摊牌。
黄之衍没想到周成这么直接,被人道破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而且他实在不想得罪周成,不管周成嘴上说得多么好听,但鬼知道周成心里在想些什么。
黄之衍吞了一口口水,连忙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给个建议而已,我这里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继续帮助尊夫人了,然而药王谷说不定还有办法。”
“哦,可是你也不清楚药王谷的情况吧?怎么就确定他们会有什么办法?”
“只是猜测,只是猜测,有则最好,没有也无伤大雅。”黄之衍讪讪道。
“难道你这个‘医圣’跟药王谷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