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森林，通过对方主动打开的门扉，德尔塔很容易就找到了路，感受着这股无比熟悉的气息，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令她体内的情绪因子保持前所未有的高涨。

“波鲁克斯……”

德尔塔的双手颤抖着，或许是因为愤怒，也许是因为大仇将报的兴奋，睡美人之梦与天鹅湖在此刻相结合，化作一柄粉蓝相间的双刃大剑。

一步，一步……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黑暗森林中，哪怕习惯了黑暗，在这里仍然会感受到一股闭塞感，距离终点遥遥无期。

这一路来都没有碰到暗能生物，不，她还是感觉到了有无数只眼睛对着她虎视眈眈，却碍于她从芙拉身上汲取出来的【秩序】，久久没有一人主动上前。

觐神之路远比她想的要艰难许多，如果不是神明亲自召见，凡人想要觐神还需经过一番非常艰难的路途。

而实际上，恒星级的气息在黑暗森林中太过驳杂，波鲁克斯甚至没能注意到自己这个亲爱的神选的到来。

尾巴传来了不安的情绪，德尔塔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接管了身体的大部分控制权，让莉莉娅能够安心休息。

“你还在担心吗？妹妹。”

“嗯。”莉莉娅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现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先前她就因为特殊原因拖了姐姐的好几次后腿，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她难免也会紧张不安。

“毕竟，祂为了夺走姐姐，曾经对我的影响也最深。”

一谈到过往，德尔塔攥紧了双拳，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涌而出。

“放心，从今天以后，你不会再受到祂的支配了。”

莉莉娅的情绪非常低落，她担心自己在决战的时刻还会拖姐姐的后腿，“我相信姐姐，可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德尔塔突然笑了，感到紧张正常，至少说明此刻的莉莉娅还是她自己，“妹妹，还记得【双子】的含义吗？”

“双子双生，合二为一。”莉莉娅永远也不会忘记，就是这一句话令她落入了如今的境地。

“没错，但……我们才不需要合二为一。”

“我是我，莉莉娅是莉莉娅，伏特加女孩无论在怎样的处境中都能完美配合，一起度过所有难关。”

德尔塔自嘲地笑着，她才不需要什么力量的化整，她们姐妹变强的办法就是积累经验，互相磨合，才不需要什么融合的捷径。

“波鲁克斯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会让祂统统偿还的……”

来到一处转角，属于祂的气息飞扑而来，德尔塔的神情一恍惚，眼中失去了高光，身体却还是在莉莉娅的接管下前行着。

“姐姐，觐神的关卡就交给你了。”

……

一片惨白的雪地内，紫色的崩坏能组织和殷红的血液浸染了大地，白雪纯洁而柔软，然而在少女的眼里却象征着死亡与寂静。

“莉莉娅？”

少女呆滞地看着从妹妹胸口刺入的蓝色剑刃，殷红的鲜血浸染了她的装甲，也同样在缓缓夺走她的生命。

“姐……姐……”

“莉莉娅——！”

萝莎莉娅此刻终于缓过神来，她下意识抓住了剑柄，抽出来的前一刻却反应过来，及时收住了手。

“笨蛋！你在做什么啊！”

她在这一刻变得惊慌失措，四处张望着有没有能够用来急救的物品，拔出剑刃的话莉莉娅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但保持现状也不是办法，两人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本就筋疲力尽，更别说还是在这个零下四十多度的环境里。

“别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啊，笨蛋姐姐。”

莉莉娅温柔地笑着，她此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在今天之前，她本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残废，而昙花的最后一现，才是最令她满意的结局。

“呼……终于安静下来了，脑袋里的声音……祂终于不见了。”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声音？”萝莎莉娅此时已经要急哭了，多疑的她甚至把莉莉娅此刻的话语当成了濒死前的幻觉。

这具身体已经被暗能给抛弃，如果是黑山羊子嗣的话倒还是会将其回收转化，但波鲁克斯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微不足道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