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谢广坤家门前宛如一片热闹的海洋,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大红的喜字贴在门上、墙上,彩带在风中飘舞,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气息。
这正是谢永强二婚办婚礼的大日子。
全村但凡是被谢广坤堵在家门口通知来参加婚礼的,基本上全都到了位。
村民们一个个或身着新衣,或带着自家的孩子,熙熙攘攘地聚在院子里。
大家心里都打着小算盘,这随了礼,可不能钱没了,饭也没吃上,那可就亏大发了!
所以,才有了谢广坤家门口这热闹非凡的景象。
原本,村里的红白喜事,那都是老传统,基本上都是搞流水席。
一张张大圆桌摆在院子里,一波客人吃完,收拾干净,另一波客人再接着来。
这样的安排好处很明显,所有客人都能吃得上宴席,不会有人饿着肚子。
可坏处嘛,自然是让主家破费不少,那花销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往外流,让人心疼。
谢广坤是谁啊?
那可是个精于算计的主儿。
他耍了个小心眼,这次只搞了一桌席,而且典礼结束前,坚决不开席!
这可把村民们给折腾坏了,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火。
村民甲皱着眉头,满脸不满地嘟囔着:
“这谢广坤也真是的,咱们又不是没随礼,为了省俩钱,都这个点儿了也不开席!”
一边说着,一边不耐烦地用脚蹭着地面,眼睛时不时地往面前的一桌酒席上瞟。
村民乙在一旁附和着,眼睛瞪得老大,气愤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
要不是他都堵到我家屋里了,我才不随礼呢!
我本来还打算今天去地里把那点活儿干完呢,这下可好,全耽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像是要把这一肚子的怨气都甩出去。
村民丙听了,更是满脸愤恨,他的眼睛里仿佛都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那还好呢!
只不过就是被他堵到屋里,我可就惨了!”
他这一嗓子,声音又大又委屈,周围的村民们一听,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猫,全都围了上来,都想知道知道这位村民将会说出什么惊天内幕。
村民丙看着周围围过来的人,气得胸前起伏不停,他喘着粗气说道:
“我那天本来说的是今天有事儿来不了,谢广坤啥也不说,就跟着我!
我上哪儿,他就上哪儿,我去邻居家借个东西,他在后面跟着,
我去田里看看庄稼,他也跟着,就像个甩不掉的尾巴。
就连我上厕所,他也在厕所门口守着,那场面,你们是没看到,可把我给烦死了!
最后我实在是没有招了,只能答应他过来吃席!
白瞎了我那五十块钱了,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说完,他还狠狠地跺了跺脚。
四周的村民们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全都跟着附和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讲起了自己类似的经历。
有的说谢广坤在自己家门口一坐就是半天,不给钱就不走。
有的说谢广坤把自己堵在路上,非要让自己答应来吃席。
一时间,院子里怨声载道。
对于下面出现的骚乱,谢广坤装作看不见。
此时的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为数不多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今天是他自己结婚一样。
他正化作主持人,亲自主持着儿子谢永强和儿媳妇李银萍的婚礼。
今天谢广坤也是相当有面子,把他那位实在亲戚——县长齐三太给请到了现场。
齐三太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坐在第一桌,跟王老七坐在了一起。
这第一桌上坐着的,除了齐三太之外,就是象牙山的四大金刚中的之三。
王老七穿着一件干净的衬衫,正和齐三太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刘能在一旁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话,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时而皱眉,时而大笑。
赵四则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抽嘴笑容,嘴角微微抽搐着,时不时地跟着点点头。
由于王香秀是老谢家的前儿媳妇,故谢广坤这一次并没有邀请王香秀的老爹王长贵。
以免出现尴尬的场面,毕竟这关系有点复杂,谢广坤可不想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出什么岔子。
此时,谢广坤看到齐三太正和王老七聊得热火朝天的,顿时放下了心。
他用手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嘴角微微上扬,暗自庆幸。
他最担心的就是他这边的婚礼还没主持完,齐三太就说自己工作忙离席!
还记得上一次谢永强和王香秀结婚那次,齐三太可是干过这样的事儿,他属于有“前科”的人,谢广坤不得不防。
现在见齐三太被王老七给“拖住”,谢广坤十分满意,
他眼睛一转,顿时打定主意,
等到一会儿敬酒时,多给王老七敬上几杯酒,好好感谢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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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把之前得罪过王老七的事儿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谢广坤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拿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那冗长的主持。
他一会儿挥手,一会儿踱步,脸上的表情随着话语不断变化,时而严肃,时而激动。
“各位亲朋好友们,今天是我儿子谢永强和儿媳妇李银萍的大喜日子,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
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得老远,在院子里回荡着。
台下的村民们虽然饿着肚子,但也不好打断这婚礼的进程,只能在下面小声地抱怨着。
孩子们则在人群中跑来跑去,追逐嬉戏,对大人们的烦恼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