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赵老四的模样愈发狼狈不堪。
眼眶深陷,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两拳,青紫中透着股乌泱泱的暗沉;身形也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原本还算结实的身板此刻单薄得像张纸片,走起路来两腿直打晃,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每挪动一步,都得扶着点身旁的桌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虚弱劲儿任谁看了都揪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王美兰,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就在那次事儿后的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王美兰便火急火燎地赶往镇里的医院。
一路上,她脚步匆匆,眉头微皱,眼神里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那是怀揣着满心期许又略带紧张的姿态。
到了医院妇产科,听完医生告知上环时间太长引发炎症,且以她如今的岁数,受孕希望渺茫的消息后,王美兰脸上也只是微微一僵,不过须臾,那股子倔强劲儿又重新回到眼底,嘴唇紧抿,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只想着。
哪怕有一线生机,她也绝不放过。
赵老四可就惨了,熬过这三天昏天黑地的日子,他实在招架不住,整个人瘫在床上,头晕目眩,四肢发软。
无奈之下,他哆哆嗦嗦地伸手抓起床头的电话,拨通刘能的号码,有气无力地请了病假。
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每说一个字都费尽力气,透着浓浓的疲惫。
这天一大早,刘能和李秀莲就抱着刘大鹏家的那对龙凤胎赶了过来。
刘能怀里稳稳地抱着大宝,小家伙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肉嘟嘟、红扑扑的小脸,正睡得香甜;李秀莲则轻柔地抱着二宝,时不时低头看看,眉眼间满是宠溺,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轻声哄着。
两人还拎着几袋滋补品,满脸关切。
“哎呀亲家!
你咋还来了呢?”
正虚弱地躺在床上的赵老四听见动静,费力地撑开眼皮,瞧见刘能进屋,双手撑着床铺,使劲儿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这一番动作扯得他一阵眩晕,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差点又倒下去。
刘能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大宝小心翼翼地往炕上一放,顺势伸手按住赵老四的肩膀,把他重新按倒在床上,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地说道。
“老四啊!
那啥,你……你都病了,好好躺着休……休息,公司的事儿不……不用操心!”
说话间,还轻轻拍了拍赵老四的胳膊,以示安抚。
赵老四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暗暗叫苦,要不是前几天晚上刘能跑来火上浇油、添油加醋地说了那一番话,他何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可刘能是自家亲家,平日里关系也不错,他张了张嘴,满心的委屈又咽了回去,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倒,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王美兰端着一盘洗得干干净净、码放整齐的水果,哼着小曲从厨房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