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哥一定有办法的,当年养牛就属他养得最好。”牛根生旁边一个黑痩汉子安慰道。
“快点上火把,今晚没月亮,马上要看不见咧。”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牛棚里燃起了两只火把。
跳跃的火光下,纪永灵跟在纪老爷子身后,看清了母牛身后的情况。
只见母牛的羊水已经破了,地上的干草已经混杂了很多牛粪,被母牛踩的泥泞一片,牛尾巴不停地撅着,四条腿上的肌肉不停打着颤,可是却看不见小牛露出。
有人拿火把凑近牛屁股叫了一声:“快,快,牛都流血咧。”
“这小牛娃会不会死在牛肚子里咧?”纪满庆的声音从人群外头传进来。
纪老爷子朝声音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
其实纪满庆刚回去放了车,扔下一句“永宁、永周把骡子喂一下。”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气都没喘匀,听到有人喊流血,就忍不住接话。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
“可不是嘛,这都生了几个时辰咧,要是女人生娃娃,这么久,怕是早不行咧。”
“这要是小牛娃子真死了,就变硬咧,会卡在母牛肚子里,母牛它就是生的累死也是生不出来呀。”
“那不是一尸两命吗?哎,现在去县里找兽医,也来不及咧。”
“根生兄弟是不是最近没烧香啊,这运气,太背了点吧。”
纪老爷子也在思索。
其实很多时候,母牛生产都是比较顺利的,难产的情况很少,村里人也不像鞑子那边成群养着牛羊,所以真没见过生了几个时辰还生不下来的小牛。
这只牛可能是因为头一次生牛娃子,再加上一直拴在家里,没怎么去外边跑动,所以就难产了。
纪老六叹气道:“现在去县里寻兽医也赶不上咧,咱县里就一个给人看病的大夫兼当兽医,整天东奔西跑,也不咋在铺子里,所以就是现在去,也不一定能见到人。”
其实大家伙心里清楚,每次有人咋呼着说请兽医,真正去请的几乎没有,因为有时候,兽医请来了,牲口都死了,也就县城里的和县城周围的村子才会请兽医。
“咳咳,大家都先散了吧,这么多人围着,牛也烦躁啊。”纪老爷子咳了两声,说道。
牛根生焦急地看着纪老爷子,问:“老哥,牛娃子真的是硬在肚子了吗?”
说完,牛根生又摸摸母牛脖子,有些悲伤地说:“如果小牛娃真死在里面,就给我这伙计一个痛快吧,别把它肚子肠子都被戳烂咧。它给我家也出了不少力,生牛娃子的这几个时辰已经够遭罪咧,再...我不想这老伙计再遭另一份罪咧。”
“根生,你让开,咱再让牛努努力,再试一把。”纪老爷子说完,直接去拍牛屁股。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自己养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他也没遇上过母牛难产这种事,还真是棘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