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对孟文平说:“文平叔,以后我家装药葫芦上头的字都交给你来刻字,工钱我会给你另算。”
孟文平不知所措地搓搓手,说:“永灵,你只管拿来,叔给你刻就成。叔咋能收你钱哩?”
纪永灵笑笑,说:“这装药葫芦我以后是长久要用的,量可能会很大,怎么能让你白做。我还怕以后你一个人做不过来,得再寻两个人帮忙呢。”
孟文平赶紧摆手说:“不用寻,我一个人顾得过来。”
纪永灵笑笑没说话,且先这样,等以后葫芦需求量大再说。
她回到家时,一进院子,竟然看到了一架子车的西瓜,当然现在还不叫西瓜,叫寒瓜。
虽然这些西瓜长得像冬瓜似的,完全没有后世西瓜那么翠绿喜人,但是大热天见到这熟悉的水果,还真是让人心生舒爽。
院里,余丰收和余良地在和纪老爷子等人笑说着什么,一见纪永灵进来,忙招喊着:“哎呀,咱家的小大夫回来咧,快来吃寒瓜。”
纪满庆一菜刀下去,桌上的西瓜被剁成两半,他甩甩刀上的汁液,说:“我先前在县里听人说,京里和州府的人把这寒瓜叫西瓜,说这东西是西域那边传过来,最早给皇上吃的,是贡瓜,现在老百姓都能吃上咧,所以改叫西瓜。你嫑说,这西瓜比寒瓜好听不少。”
纪永灵朝矮桌上的西瓜看去,这还是她记忆里的西瓜?
桌上那切开的西瓜乍一看像个大石榴似的,被小隔间分成几个部分,而粉红色的瓤和黑色的瓜子都在小隔间里,瓜皮得有三指厚。
难怪杨氏时常骂人说,“碗大的西瓜,一拃厚的皮。”
这,真是西瓜?不是什么其他物种?
纪永灵有些茫然。
余丰收见纪永灵看着西瓜不说话,笑着道:“咋样?是不是觉得姑父今年这西瓜种得比去年好?就是皮厚了点。去年头一次种,不太会种。”
纪满庆手里拿着还在往下滴着西瓜汁的菜刀,一边切一边笑呵呵地说:“来,我给咱把这瓜杀成一小牙,大家尝尝就知道咧。”
余丰收说:“不用杀太小,咱人多,再杀一个瓜就是。”
纪永灵哆嗦一下,贾蓉花见状问:“咋咧,是不是看着这瓜就觉得凉得抖哩?”
纪永灵摇头。
她是想说,为啥切西瓜要说成杀西瓜,让她有一种纪满庆不是在切西瓜,而是在剁敌人人头的错觉。
杨氏拦住余丰收去抱另外一个西瓜的手,说:“你和水草为了种这二分地的瓜,没黑没明的,也是把大力出咧,这瓜给我们都吃了咋成?留着明儿去县里卖钱。”
纪老爷子也点头说:“就是,我们大家尝个甜就够咧,还是留着给你拉去县里卖。你们父子半夜赶路推车,还要操心沟里的狼和长虫,累死累活地来卖一趟瓜,难不成最后全进了我们肚子里?”
一家人拿起切好的西瓜,吃得连连赞叹,个个都把西瓜啃得干干净净,连厚厚的瓜皮都吃了,只剩最外边薄薄一层绿皮。尤其纪永茹,啃的都用西瓜皮洗脸了,还不舍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