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钱他出不起,只是他觉得这村丫头肯定是看自己有钱,故意要这么多的。
纪永灵轻轻一笑:“你咋知道,我现在不是在抢?”
“你你你!”林生文指着纪永灵生气地不知道怎么骂才好。
纪永灵挑挑眉:“咋?还是说,你一条命不值得这些银钱?”
林生文气的不说话了,只能气愤地瞪着霍志远。
霍志远之前听说过纪永灵给县里财主治病,好像开价不菲,便不觉得五十两有多贵。而且他可是太知道,得了痈还能活下来,那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纪永灵不想再和林生文浪费时间,催促道:“这价行不行?能行就把沟子露出来,我给你换药,不行就算逑咧!我还要赶回村里给猪割草哩,我家的猪也是金贵滴很,一顿都饿不得!”
“你你你——”林生文胸口憋着气,一堆骂人的话想要脱口而出,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觉得纪永灵刷新了自己对女子的认识,京城里哪家女子不是按温柔内敛、庄重典雅、温柔贤淑的要求来培养的,哪怕是普通人家女子,出来都是温柔乖巧的。
哪像眼前这个女子,粗俗、冷冽,真的是像宁平话说得那样,恶滴很!
霍志远上前安抚林生文,说:“哎呀,五十两对于你来说又不多,赶紧让纪姑娘给你换了药,早些好起来。纪姑娘为了给你消毒,把她珍藏的酒精都要用完咧,让你拿十坛子酒也是应该的。再说,这酒精你就是有钱还没地儿买哩!”
林生文气鼓鼓地吐口浊气,恶狠狠道:“那就赶紧的,小爷还想睡觉呢!”
纪永灵二话不说,走过去炕前,放下包袱,准备换药。
林生文还是不服气地侧着脑袋瞪向纪永灵,突然他觉得纪永灵这个侧脸和身形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有点疼,你忍一忍啊。”纪永灵揭开林生文屁股上的纱布,嘱咐道。
林生文翻个白眼,心想,再疼能疼过昨日切开排脓吗?
不过话说回来,纪永灵虽然没有其他大夫那种热情和小心翼翼,身上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冷静和克制。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她冷漠,相反感觉她特别专业可靠,值得信任。
当然,这些话林生文打死都不会说出来的。
可是没等他继续往下想,也没做好疼痛来临的心理准备,纪永灵已经干净利落的把他伤口撑开,扯着肉掏出了旧纱布,接着又是一顿生理盐水伺候,然后又重新塞进去一块新的纱布。
“啊——”林生文被这突如其来的撕扯和牵拉,痛得仰天嘶吼一声。
老天爷,谁能想到,这换药的疼痛,一点都不比昨日切开少多少啊,估计镇抚司的酷刑都没这个厉害。
等纪永灵做完这一切,林生文已经是痛的满头大汗,手心都要抠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