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婆点头赞同道:“是啊,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伤害了自己的女儿,也因为溺爱毁掉了自己的儿子。”
哎,她何尝又不是呢!
可当她觉醒时,小女儿已经被卖,大女儿也因为她的牵连过得十分艰难,而小儿子早已被她婆母惯成了闲汉。
纪永灵想了想,说:“其实有时候也怪不得这些女人,她们没念过书,没出过远门,从小生活在这样的规则里,眼界只能看到这么远。”
黄道婆叹口气道:“你这话也不对!没念过书的人多咧,但为何有些女人自己本也是女人,却对旁的女人恶意那么!为难起旁的女人,怎么狠怎么来。明明自己也曾遭过被婆家欺压的罪,为何自己当了婆母,转身一变,反而将自己曾经的苦,加倍施加在自家媳妇身上?”
纪永灵斜一眼黄道婆,讥讽道:“说得好像你是被欺压的媳妇一样!你不也是如此,明明知道像我娘这样的女子,柔弱、没有反抗能力,却还是施暴于她们!你和你嘴里那些欺负媳妇的婆母又有啥区别?”
黄道婆瞬间愣住,喃喃道:“我.....也是吗?”
纪永灵不再看她,而是转身看向院中的那两名女子,说:“与其说女人对女人的恶意大,不如说,女人懂女人在意什么,哪儿痛打哪儿!因为女人太了解女人,对方身上所有的软肋,她们都能够感同身受。
当然有的恶意仅仅是因为她们心里的极度不平衡,比如,‘凭什么我没被善待,而你作为同类却被善待?’但是话又说回来,男人对女人的恶意就少了吗?你看看有多少女人的苦难是男人造成的?而且有些恶,连逃都逃不脱。”
就像祝狗牛的婆娘,李氏。
黄道婆还在愣神,她似乎不能接受自己竟也是自己嘴里讨厌的那种人。
纪永灵摇摇头,准备离开。
和一个以坑骗女人为营生的人,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她黄道婆靠三言两语就想洗脱自己身上的罪和孽吗?
她不知道黄道婆身上有没有大孽,但是她相信,小恶一定不少。
“你还是娃娃,你不懂,有的女人不打她,她醒不过来,不知道反抗!”黄道婆似乎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纪永灵嘲讽道:“你这所谓的打醒她,并不能改变你也是施暴者的事实!况且你又有什么资格打醒她们?有些女人天生性子柔弱,缺乏反抗意识,这跟她们成长的环境有关,而不是你用暴力就能打醒的!”
古代女性长期受封建思想的压迫,她们从小被灌输“三从四德”的封建思想,认为自己是男人的附属品,只有生儿育女才能稳固家庭地位,不配拥有做人的权利。
这种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下,她们如何产生反抗的念头?而且古代生存环境并不宽容,她们从根本上缺乏反抗的条件和机会。
黄道婆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有些痛苦地点点头。
纪永灵不想再多说,最后嘱咐一句:“别忘了捐给县里修缮育婴堂的银钱!如果你不履行承诺,后果自己想好!”
黄道婆点点头,答应道:“我在筹集,入冬前定会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