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永灵无语摇摇头,训斥道:“给你们讲道理,是让你们多学东西,不是叫你们学了用到旁门左道上去。”
“不会,不会!”纪永宁保证道。
霍志远不禁赞扬道:“纪姑娘真的是博学多闻啊,原来这木炭使用也有这么好些道理。在下读书数年,竟未曾可知。”
纪永灵谦虚地笑笑:“哪里哪里,稍微知道一些而已。”
林生文冷哼一声:“切,旁门左道,雕虫小技而已。”
纪永灵已经习惯林生文的阴阳怪气,并不和他计较。她让几个娃娃把身上的灰烬拍干净,再下去院里洗洗脸,顺便拿些新炭过来重新烤洋芋。
纪永宁刨了刨炸毛的头发,拉过锅娃,勾着他的肩,问:“是谁尿到炭上的?”
锅娃虽然来牛家庄不久,但村里的娃娃们都能对上号,所以肯定道:“我和永茹耍的时候,见着杨家发偷偷摸摸,挺着腰子在咱的木炭上弄啥哩,我估计怕是尿尿着来。”
一听这话,纪永宁气得直咬牙道:“这个御屎官杨家发,打锤打不过人,骂账骂不过人,就知道弄些阴戳戳见不得人的勾当!下次嫑叫我碰上,保管给他大门牙卸掉!”
“吭吭——”纪永周吭声朝纪永宁使眼色。
纪永灵已经揪起了纪永宁的一只耳朵,问:“准备把谁大门牙卸掉?”
“呀呀呀,疼疼疼,没有没有没有!我就随便吹牛皮哩,不当真不当真!”纪永宁捂着耳朵道。
“还不去洗脸,瞅你耳朵洞里都是黑灰!”纪永灵无奈喊道。
“知道咧——”纪永宁答应着,和锅娃勺娃几个跑下院子里去了。
几个娃娃很快洗好了脸,脸上倒没被烫着,就是几人的头发稍都被燎着了。本来几个男娃头发就不长,这下真的都成了一头炸毛,下不去了。
另外,几人的衣服上也都烫了一些小洞,纪永茹一直噘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咋办呀?我娘知道一定会打我的!”
纪永灵只好一边翻滚着炭堆里的洋芋蛋蛋,一边安慰小姑娘:“嫑怕,有姐在,姐护着你,你娘不会打你的。再说今儿不是你们的错,我会和你娘说清楚的。”
还好天气凉,大家围坐在炭堆旁不觉得热。
林生文看着围成一圈的纪家姐弟,皮的皮,娇的娇,闹的闹,说说笑笑,火光映照在他们脸上,热闹又温馨,他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羡慕和嫉妒。
他兄弟七人,上面的几个哥哥都随着父亲镇守西北,只有二哥和他在家。
他二哥也曾在西北历练了几年,近两年祖母年事已高,二哥就被父亲遣回来负责处理庶务。
而他,因为生下来身子弱,和尚道士批命,皆说他无法顺遂活到老,所以他父亲希望他能读书从文。虽然这些年他读了些书,但也没读出个名堂。
他从来没有像纪家姐弟这样,一家姊妹围在一起自由自在,不受世俗束缚地说说笑笑。
虽说武将之家规矩少些,但是免不了受京里风气影响,做事说话顾忌良多,不能随意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