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谁没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再美好的感情在现实的柴米油盐、生儿育女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
见纪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余良地也只好点头答应,或许他真的应该先好好想想,而不是急于一时。
第二日,送走纪水草母子,一家人又去地里准备收谷(碾出来的是小米)。
虽然家里今年种的谷子不多,但是谷子这东西,收早了伤镰,一把糠,产量还低。收晚了,不仅会被天上的鸟雀啄尽,还会被秋风刮落颗粒。
所以得是恰好时机,抓紧抢收。
老纪家的谷子地除了之前纪永灵几个拔草的那片,还有一片在靠近陈户村那边,比较远,由纪老爷子带纪满川和纪满庆过去收,近的这边由杨氏带着女人娃娃来收。
杨氏拿着镰过来谷子地里,看到微微发黄的谷子秸秆上都挂满了沉甸甸的谷子穗,那些谷子穗在风中左右摇摆,把谷子秸秆压得直不起身。
她不由就想起了纪永灵带着纪永周和纪永宁把谷子苗当草拔了的趣事。
她笑道:“今年这谷子该不是托了咱永灵把苗当草拔了的福吧?这长势扎实滴很啊。”
胡喜容看着那饱满的谷子穗,也笑着说道:“就是,今年这谷子穗看起来特别大!说不定就是咱灵儿拔苗的功劳。”
纪永灵可不敢居功,她觉得更多的应该是堆肥的功劳。
她说:“奶,今年雨水和年时(去年)是不是差不多?如果差不多,咱到时候比一比,看看今年夏里天种的豆子啥的是不是比往年能多打一些?如果是的话,那就说明咱堆的那肥还是很有用的。”
杨氏思索了一下,说:“哎,你嫑说。前几天我掰玉米的时候,就觉得这棒棒比年时(去年)大些,皮剥开,玉米上的颗颗也都饱满滴很。你爷还特意去看了你六爷家里的玉米,就是没有咱家的好。保不准就是你沃得那肥起了大作用咧。”
纪永灵笑笑:“要是真的有这么大作用,那咱就好好宣传宣传,不光让咱村里人,也要让咱县里人都知道这么堆肥的好处。”
胡喜容打趣她道:“你就不怕以后人家知道是你弄出来的肥,把你叫堆肥娘子啊?”
“那不怕,有了名,我以后走到谁家门上,他还不给我一口饭吃?后半辈子我就饿不下咧,走哪儿都能要到饭。”纪永灵笑道。
成熟了的谷子确实像放大、长胖了的狗尾巴草,穗子里包裹着颗颗小黄米,看着就喜人。
不过,这些谷子收割起来却不轻松,因为要不停弯腰,像割麦子一样齐根割下,而且割下来的谷子要轻拿轻放,因为杨氏说,动作太大会把成熟了的谷子掸出来。
而且这时候谷叶还没有干枯,叶面背后有层细小的毛刺,时间久了,能把左手掌和来回与右手镰刀配合握捏谷杆脖的几个手指皮肤刷磨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