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峁里正说:“老人家,你们不要拦!这个礼,我是要行的!娃娃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医术高明,这个礼,她受得起。你不知道,我们村多少人都叫这癞皮病给害得不轻,到处寻大夫都看不好。
年时,你屋里神医娃娃就指点了一下我们的吃食,我们村的这癞皮病就慢慢好咧。你看,我们身上的这皮,现在都好得差不多。年前我们这病就慢慢好些咧,但是我们怕今年春里天再犯。没想到,这往年春里天必犯的病,今年春里天我们都没犯过!”
窦家峁里正一边说,一边拉过窦婆子大弟,扯起他的袖子,就给大家展示他胳膊上的皮肤。
其他窦家峁的人也纷纷扯着自己裤腿或者袖子给牛家庄其他人看。
一时间,院里都是窦家峁这些人激动的夸赞声。
牛里正几个人还不知道去年发生了什么情况。
窦家峁里正立刻眉飞色舞地把去年纪永灵如何在窦家峁发现癞皮病的成因,又如何告诉他们吃玉米的时候加碱来防病说了一遍。
牛里正和牛梭子等人这才恍然大悟,道:“怪说,年时有一阵子,村里婆娘都说熬玉米糁子(玉米碎)、吃玉米面的时候要加碱,说是防病。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防啥病,只是觉着加了碱的玉米糁子更好喝咧,没想到啊,原来是防这个癞皮病哩啊!”
见窦家峁人的癞皮病好得这么快,其实纪永灵也挺惊讶的。
癞皮病可是慢性病,在没有外源性补充烟酸类维生素的情况下,能恢复到这么个程度,是非常不易的。
尤其窦婆子二弟,看见自己,还天真地冲她笑了笑,好像他的痴傻症状也好了许多。
纪永灵有些欣慰,又有些惭愧。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当时只是给了一个小小的建议,让窦家峁的人吃玉米时加些碱,以补充烟酸。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用这么隆重的仪式来感谢她,实在让她感动之余又觉得配不上这样的回馈。
不过能够让窦家峁的癞皮病彻底好起来,她也是十分开心的。
癞皮病在如今可以算是地方病,患病人数不在少数。如今随着做玉米面的吃食往里头加碱的习惯逐渐流传开来,相信不久以后,地域性的癞皮病就会逐渐消失。
虽然她不会开方,不能坐堂悬壶济世,但是她能够利用现代医学知识,为这里的百姓防治地方疾病出一份力,这种成就感比给她荣华富贵都让她觉得荣耀。
见自己孙女做了这么一件大好事,纪老爷子心里高兴得直冒泡。
他红光满面,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直往外溢,但还是拉着窦家峁里正谦虚道:“窦老弟,娃娃也没出啥大力,就是说了个治病的方子而已,碎碎个事。只要你们村里的癞皮病能好,娃娃做这点事也是值当的!以后可不敢‘神医,神医’的叫,娃娃年纪碎,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