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一抹夕阳好似咸蛋黄一般,暖暖的金光映照着白虎泉。
孙雨露没有战略家的从容,倒像是一个赌徒有点本钱,最后的疯狂把赌场上输得钱捞回来。
商人讲诚信,可资金链断裂的信用不值一分钱,无法维系,而且祸及最亲的人,商战的风险波及老婆孩子。
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 ,夫妻又何尝不如此呢?
夫妻白头皆老仅有爱是不够的,如果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当初身受爱妻知遇之恩,以后两人关系视同水火,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当丈夫打算结束这段婚姻的时候,丈夫要顾及自己的体面,一定比不相干的陌路人更加恶毒,他要证实妻子有错,才能解释自己的无情无义。
菜老板孙雨露就是这样做的。
妈的,老子不愿意当爸爸,是你倒贴上来,才怀上孩子的,我不得不结婚。
孙雨露对妻子进行恶毒的人身攻击,竟然如此下作,他居然毫无羞耻心,这句话对未婚先孕的姑娘石破天惊,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在利益冲突面前皆为零。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赏在孙雨露脸上。
孙雨露你、你、你····
一口气堵在苏叶儿嗓子沿,上不来,也下不去,郁闷痛煞苏叶儿。
当初孙雨露上哀牢山那拉山口,苏叶儿才献出清红清红的经血,殷红的心可以作证,苏叶儿痛苦、忧郁、孤寂、她有无处画凄凉的悲伤,如同一名绝世的画家,把所有的颜料调成一种色,在画布上作画。
最后画布还是那张画布,因为无画可画,她幽愤到极点,心巧嘴乖的苏叶儿嘴里发出“额、额、额……”
那是一双修长灵巧的手,本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那双修长的手却在喂羊,给孩子织毛衣,还有沾满露水摘菜花的手,还拿捏孙雨露的小鸟,给他欢愉的手……
最难得可贵的是代替一个壮劳力,让他做生意,把农活全包了,施肥、摘菜、浇水、除草·····的手。
这双手清脆的打在孙雨露的脸上。
孙雨露要用这样的方式激怒苏叶儿,这样他好下手,以便减少愧疚之情。
妈的,你敢打老子。
孙雨露抓起苏叶儿连体下水裤的腰口处一拽,她就要倒下去,本能的护着立柜,不让孙雨露拿钱。
她被孙雨露一拽,她一个踉跄,头重重的磕在土坯房的墙角处,幸好是土墙,苏叶儿的额头渗出了血丝。
苏叶儿知道碰上了强盗,而且这个强盗是自己最亲的人,她清醒了。
“老娘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不依不饶雨点般的小手,砸在孙雨露的脊背上,委屈般的眼泪,一串又一串的铺天盖地倾盆而下。
“孙雨露我贱,我痒的难受,我是一头发情的母猪,倒贴给你,可远航是你的孩子,是你的种,当初你猴急的说你要上哀牢山,给孙家留一个种,你是提起裤子不认人,就当我在妓院卖了第一次,你是一个嫖客遇到了第一次,可是远航是你的孩子,是你的种,孩子听见了对孩子伤害有多大······”
呜呜呜悲戚的哭声传遍了红庙村。
孙雨露自知理亏,手里拿着一张定期存款凭证,姓名是苏叶儿,落款是白虎城信用社,定期存款一年,呆呆的站在立柜旁,夫妻两个就这样相持着,
你先动手,我才动手的,孙雨露嘴里咕哝着。
孙雨露,你是人养的吗?你说的是人话吗?苏叶口里只呐呐的重复这几句话。
孙雨露说苏叶儿是倒贴的,她又羞又气。
孙雨露把定期存款拿在手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七年辛苦付之一炬,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把定期存款单子,装在口袋里。
钱是孙老板说话,做事的底气。
苏叶儿抢不过,她是又气又急,夫妻吵架,一口闷气堵在她心窝里,再加上苏叶儿是凌晨五点,在露水地里摘菜花重体力劳动。
早晨没有吃早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是又羞,又急,又气,又饿,身子瘫成了一堆泥,倒在了屋里。
孙雨露会一点急救常识,连忙掐她的人中穴,叶儿,叶儿,,,,,
他呼喊着妻子。
留在菜花地里的孩子孙远航,农村的孩子早长大,把菜花叶子铺在田埂上,把苏叶儿摘下来不及背走的五六颗菜花堆在田埂上,然后再用菜花叶子盖住菜花,一二百米的田埂上,到处是菜花,宋远航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又继续摘菜花叶子,盖田埂的菜花。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中,看去有些刺眼,怎么妈妈还不回来?小远航又饿又渴,毕竟小,他依依不舍回家,边走,边回头望望菜花,回到家里找妈妈。
苏叶儿苏醒了,挣脱了孙雨露的怀抱,这个男人的胸膛已经不能给苏叶一种安全感,有的只是有点陌生,这一幕,真好被小远航看到,小远航看见妈妈泪流满面瘫倒在地下,苏叶儿看见孩子饿着跑回来,两只小手沾满泥巴,爱怜之心悠然。
苏叶儿脱掉了连衣雨水裤,擦了眼泪,“孙雨露你就当我在妓院里卖了一会,不小心怀孕生的是嫖客的野种”。
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你再说,孙雨露愤怒的举起了拳头。
你打,给你把我打死,苏叶儿贴上去。
孙雨露无力的放下了拳头,过去把小远航抱起来。
你不要抱我的孩子,远航他不是你爸爸,你是我带来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