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你们也是夫妻一场,让他进来,把话说完了,让他走。”
孙雨露低个头,走进了屋。叫了一声“爸”,做在了沙发上。
“谁是你爸?以后你叫我一声苏老汉,我就烧高香了。”
苏步青打开了话匣子,“我们家叶儿在白虎城也是一名高中生,参加过高考,雨露,你打他,打听,在白虎城农村女孩上高中的有几个,还是一名民办教师,要不是为了你,结婚早,已经到戈壁省师大进修去了,转正了,是国家干部了,那一个后生不上门提亲,你上战场,那是为国家,我以前上战场参加远征军抗日,我是自愿的,不是国民党抓兵抓的,也是为国家,世事沧桑,我时运不济,国家改朝换代,我是国民党的残渣余孽,打内战,不是我能左右的,我认了。”
可是你是堂堂真真上过战场的退伍士兵证,别人不知,你还不知道吗?战争的残酷,我那时候抗战,西河县报名有二十一人,就回来我一个人,打仗不是打架,战争是一个点,只要你碰上了,你就得倒霉,活着是偶然,死是必然。”
苏步青眼睛喷出来怒火,堂堂抗日军人,像一个丧家犬夹个尾巴苟延残喘的活命,侮辱、欺负人也就罢了,还蹲了八年监狱,把自己的女儿白白嫁给孙雨露,女儿受到这样屈辱,他想打人,甚至拿起菜刀,剁了孙雨露,但是还是忍住了,一颗坚韧的砾石,已经被几万年冰川磨平,所以就再一次心平气和的对孙雨露说:“雨露你上战场,我把孩子叶儿送给你,她也是二十一岁是个大姑娘了,不嫌弃你,给你留个种,你活着,好好成家过日子,你牺牲了,我让叶儿重新嫁人,孩子送给你们孙家抚养, 我做的过分吗?
怎么成倒贴的呢?
雨露你捂着心口想想?
苏步青的三声质问,让孙雨露哑口无言,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爸爸,你把我往火坑里推,他孙雨露是为国家打仗,又不是为我们苏家打仗,凭什么你把我白送给他,把羊送入狼口,白吃了,还嫌弃肉老。”
苏叶儿委屈的哭成一个泪人,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嘴角抽搐,就好像洁白的婚纱被人恶意泼了一碗黑色的墨水,斑污沾满了全身,污秽充斥了屋里,这样一个没有廉耻的人,当初如何蒙蔽的我的双眼,在叶儿心窝里扎了一枚银色的针,那种痛楚痉挛了叶儿小腹,种出的菜花构成了一幅原野的悲凉,苏叶儿打断了苏步青的话,“爸爸,你不要和这种没有廉耻的人再说了,”
苏步青还是接过了话茬,“雨露,你怎么说这样无情无义的话呢?说轻了,是你们两口子吵架,清官难断家务事,谁是谁非,我苏老汉也不好理评,说重了就是你没有教养。”
当一个人穷的只剩下人格是,人格就已经不值钱了,孙雨露现在已变成一个活脱脱的无赖,“爸,是苏叶先动的手,打我一嘴巴,我才说的这些气话。”
他嘴里嘟哝了几句。
孙雨露说的话被睡在被窝里航航偷偷的听着了,一个六岁的孩子,稍微懂事了,是爸爸抢妈妈的钱,妈妈抢不过,才打了爸爸,爸爸怎么这样说话啊?童年里就产生疑惑,在航航的印象里,爸爸是一个颠倒黑白,惟利是图的人。
“孙雨露,你这个骗子”,苏叶气得雨点般的拳头砸在孙雨露身上,还不解恨,孙雨露巧舌如簧的嘴巴,“你还我的七万元钱来,啪、啪,这次结结实实给了孙雨露两个嘴巴。
“爸,你也看见了。”
叶儿,够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那有妻子当着别人,打丈夫嘴巴的,你让雨露一点尊严也没有。”
“爸,他说的话你也相信?”
“这不我都看见了。”
苏叶儿,一边哭,一边泣诉,你上战场,我为你放弃了戈壁大学的代培名额,有了航航,民办老师也做不成,被人家骂成倒贴,家里有个积蓄,还被你抢去,白送了人,菜花开花了喂猪,家里养的黑猪猪被人戳了血窟窿。
孙雨露我和你离婚。
离就离,这可是你说的,我是欠爸爸的人情才来的,你以为我是看你的。
行了,两口子那有说离就离得,我和你妈在结婚前也没有见过面,你妈妈又不会说话,两口子要宽容,过日子谅解最重要,她不嫌弃我是国民党残渣余孽,我不嫌弃你妈是哑巴。老婆子,把那支水煮鸡给航航热上,吃完就回去。
“爸,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孙雨露是欠了一屁股债。
苏叶儿有些不甘心,回过头狠狠的对孙雨露说:“七万元都让你散光了?”
孙雨露默默的不吱声。
“雨露啊,不看老婆苏叶儿,你也看你的儿子航航,他是你的孩子,我们都是俗人,有俗人的活法,血脉的延续,你我都无法放弃。
爸,你不是说节俭勤劳,干活出力,是谋生治家的正路,要想富起来,必须出奇制胜,我听了你的话从种小麦改为种蔬菜,这几年收入还可以。
如果我不赔点钱,白虎城明年谁还敢种菜,物贱必贵,物贵必贱,我们种蔬菜只是没有调节好生长周期,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年只要按时令种植,调节余缺,赔掉的钱就能赚回来。
“雨露说起容易,做起来难啊,小本生意,你的积蓄花光了,你又没有本钱,资金链断裂了,拿什么生活?雨露你要量力而行。”苏步青语气缓和了许多。
孙雨露沉吟了半响不吱声。
“爸,你怎么还同他说话,让这个败家子滚。”苏叶去意已决,她知道爸爸心软,说不定又送到孙家,柴、米、油、盐、姜、醋、茶。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那一样不要钱,孙雨露就会说一句:“饭熟了吗?这几天卖菜日子苦,炒盘肉菜,解解乏,如今七万元积蓄已经让孙雨露赔进去了,那是什么过日子,我总不能把我的屄割下来,(暗自思量,没敢说出口)给孙雨露炒盘菜吗?不说其它,我还要尿尿,生理问题总得解决。
苏叶儿,只要两口子一起过日子,就没有过不起的坎,夫妻劝和不劝离,苏步青还是希望孙雨露和苏叶儿和好。
苏叶的哑巴妈妈比划着“水煮鸡汤热好了”,给航航盛了一碗,碗里有一个鸡腿,香气四溢,又拿了一个大饼,“航航起床吃饭”,苏叶揭开了被子。
孙雨露咽了口吐沫,心里思量,这小子的日子过得不错。
苏步青看出孙雨露饥肠辘辘了,孙雨露能不能喝上一碗肉汤,下回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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