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巢之下安有完卵乎,那个女孩子不知所终。
白玉玺也吓出了一声冷汗。
白虎城人对王老板投河是一个饭后的谈资,可是对白玉玺却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悖论,他内心无法超脱与释怀。一个和尚看见了老农不断鞭打田中拉犁的老牛,此时如何是好?不管,怎么忍心老牛被打?救下老牛,谁帮老农耕田?因果不虚,佛不度人人自度,修行是自己的事。
白玉玺知道,王老板贷款是不会投入废弃的煤矿,而是偿还以前的贷款,填补以前的窟窿,然后力图东山再起,反正银行的钱,欠多了,不发愁,只要能贷上款,就是本事,他能在白玉玺贷款一百万,高于贷款利息的回扣,就会塞在你床底下,然后会找各种理由请你吃饭,给你设局,那种诱惑,让你防不胜防,除非你是苦行僧,不食人间烟火,你和王老板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他有能力贷款一百万,就有能力贷款一千万,信贷科,资产评估科那些小人物他会得心应手的照顾,只要你暗示,信贷科,评估科只不过玩的是一种文字游戏,照样他也会拿下。整个一个信用社就是提款机,你要不答应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威胁你。
故而救与不救,分三个层面,从较浅的层面,当救,教人心生慈悲,王老板能心生慈悲吗?他只不过被贪婪迷住了眼睛,身体往下滑,你救必定和王老板跌入深渊。
往上一层,不救,不昧因果,可是那个孩子有错吗?救与不救皆是错,“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这第三层到底该当如何,白玉玺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
他读了救鸽喂鹰:释尊外出,正好遇到一只饥饿的老鹰追捕一只可怜的鸽子,释尊慈悲心起,把鸽子藏于怀里,老鹰怒火冲天,只好跟释尊理论说:“释尊你大慈大悲,救了这鸽子一命,难到就忍心我老鹰饿死吗?”释尊说:“我不忍心你伤害这无辜的鸽子,也不让你白白的饿死。”于是自割身上肉喂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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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说,它要与鸽子同样重量的肉,释尊就取出一个天平,一边放鸽子,另一边放上从自己身上割下的肉。这鸽子看上去虽小,但无论释尊怎么割,割多少肉似乎都无法托起它的重量。当释尊割下最后一片肉的时候,天平终于平衡了!天地风云为之变色,真正的佛祖诞生了,这是不可思议之事,天知地知,还是白玉玺自己知道。也无法考究了。
老天给你贪婪,也给你善良,没有贪婪的善良是转瞬即逝的闪念,善良是藏在贪婪之中一枚果核,剥开贪婪那颗善良果核才能在地里萌发出芽,所以人类文明善良是永存的种子。
白虎县颠倒黑白出现了怪现象,商业银行,建设银行,人行有大量的呆账,出于亏损状态,只有白虎城信用社在盈利,而且呆账很少,这是一个奇迹,然而并非是信用社主任白玉玺的工作能力强。
在戈壁的大地上,白虎城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村民已经从小麦、大麦、胡麻转向种植蔬菜,菜花、胡萝卜、青菜·····种植药材甘草、大黄····
村民改变种植结构受益大,风险也大,村民也急需要贷款维持资本链条。
白虎县存在信用危机,处处是打猎的陷阱,放下诱饵,只要村民闻着味道,就是一支围猎场的小鹿,小鹿中箭了。
以前可不是那样,白玉玺做了十几年的乡村信贷员,在村民家里,是女人当家,每年十一月份,是薄膜,籽种、化肥、农具最便宜的月份,他派车到各家各户发放信用社贷款,只要是夫妻两个签字,妻子按手印,给信用社打白条,信用社就发放贷款,蔬菜种植户四万元,药材种植户三万元。
这样发放贷款即使男人赌博,几万元输了,妻子也毫无怨言,相反,白虎城村民却是最受信用的,在来年收获的季节十月份,信用社门庭若市,收起给信用社签字的白条,把贷款还上,对于亏损的种植户,还不起贷款的,只要把利息清了,等待下一年。
白虎城信用社和村民是一种相互依赖与共生的关系,这样白虎城信用社没有呆账,而且还吸收了村民储蓄,扶持了孙雨露这样的几十户蔬菜收购大户。
然而变革是不可阻挡之潮流,白虎城信用社也暗流涌动,白虎城信用社贷给村民的钱,农业贷款利息比较低,一些老板又高于十个百分点的利息,从村民手中套取贷款,一年五万元给村民返还五千元,还了信用社利息还能落三千元,不但套取村民贷款,还吸纳村民几十年累积的血汗钱,投入钱生钱的投机性利益链。
村民不是贪财,而是种植蔬菜的风险大,村民转嫁风险,被王老板利用,大富靠命,小富靠拼,村民没有学到智慧,也没有学到权谋,只尝到了苍蝇闻着蜂蜜的甜,没想到也能粘住翅膀,被小人算计的凄惨生活。
股票可能会被套牢,债券可能不能按期返还本息,房地产可能会下跌,楼市也会崩盘,这些投资风险。
把一根稻草说成是黄金的王老板,他的信用只不过是踩在路人脚下的狗屎,让人恶心,投资失败了,王老板唯一做的就是一个字“跑。”
河滩村整体的贷款收不上来,白虎城信用社整体还在盈利,但是他的上级金城市信用联社雷大强,下了文件让各信用社融资二千万搞房地产开发,理由是信用社要转型。
看破不说破,是信用社职场的规则,谁不知道房地产开发的猫腻,但是白虎城信用社不是白玉玺的,他只能遵照上级的意图把白虎城信用社两千万划入金城市信用联社。
白玉玺的心情十分灰暗和沉重,白虎城信用社没有钱了,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春种河滩村村民整体跑到信用社贷款,信用社主任白玉玺不知藏在那,陷入爱恨交织的记忆当中,发放贷款,在村民家吃上一顿饭,把几万元钱丢在炕上,那种单纯日子一去不返了。
河滩村村民把白虎城信用社围着水泄不通,而此时的白玉玺却藏在一个院落里,电话处于关机状态,他想辞职,一无技术,二无其他特长,离开了白虎城信用社人际关系学就清零了,他是崖壁上的一颗大松树,树根在石缝隙里盘根错节。
“黎明,朝阳升起。五十亿年如一日,千百年以来,太阳一直是一个圆盘挂在天空中照耀地球,但是在炫目的外表下藏着太阳的真面目,太阳不是恒常,而是瞬息万变,而太阳在宇宙中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小点,地球只有太阳的一百万分之一,太阳离地球不太热也不太冷,所以生物在地球上生生不息,于是就有了人。
假如没有人,宇宙的恒常变化就显得毫无意义。
假如没有农民,信用社就显得毫无意义。有几个人知道人类是因为宇宙而存在的。
有谁知信用社主任白玉玺为钱发愁呢?
就连自己的上级金城信用联社主任雷大强,也把农民的贴息贷款用来搞房地产开发,内心躁动原始的欲望,况且一个农民呢?困苦的泪水在拷问白玉玺的良知,给村民发放贷款,这已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可是信用社有没有钱,最大的痛苦就是不能解释钱去了那儿。了
白虎城沸沸扬扬,河滩村村民贷不了款,在河滩乡政府门口嚷嚷了几句,但是本身村民心里发虚,他们把钱给了王老板,为得到五千元,最后血本无归。
张石河书记看见这么多村民进了乡政府大院,知道大事不妙,事情有点棘手,从后门溜了,乡长马明妻子打电话来,是老岳父的七十岁生日,让他提前回家,刚坐在桑塔纳小车里,就被河滩村村民围住了,他心里暗想,“晦气,”心里暗骂:张石河你是书记,群众上访的事情归于你管辖,在其政谋其位,这个老滑头,“我X你先人”。领导不睦,也有互相骂的时候,不过在心里骂。
河滩乡乡长马明年轻有为,已经是老官场了,谙熟此道,化解矛盾要和村民站在一起,不能说村民的过失,知道这是一群无赖,为了五千元钱,就把五万元钱给了王老板,是一群蠢猪,也得说成警犬,把过失加在信用社上,欲加其罪,何患无辞,首先大骂信用社主任:白玉玺太缺德了,妈的,信用社又不是白玉玺的,他怎么不给你们贷款,把群众利益太不放在心上了。”
他心里又在骂村民,“王老板又不是你爹,就把五万元钱送给了王老板,孝子孝孙,呸,就为父母五元钱的药费,兄弟大打出手,妯娌撕破裤裆这些事情还少吗”。
这是事实,马县长善意化解矛盾,他不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然后话题一转故作惊讶地说:“”过年前已经贷上款了吗,四万元足够了,贷款多还得利息多,然后又是一个他妈的,骂白玉玺,吃肉不吐骨头,没人性的白玉玺,故意诱惑你们贷款,贷款可是有利息啊,乡里乡亲的互相借借就渡过难关了。”
马乡长,我们上当受骗了,村民由于羞愧,不敢大声说,我们把钱给了王老板,他跑了。
这次马乡长可是破口大骂:“你们是一群傻子吗,孝子孝孙,为父母五元钱医药费大打出手,妯娌撕破裤裆,下面露出来也不害羞,吴大吴二还没有从拘留所出来,你们就把五万元钱送给了别人,我马明没本事,你们到县上,市上上访去吧,罢官夺爵是我马明运气不好,套现国家贷款是要坐牢的,你们以为法不责众,什么事情都得有个王法,有个秩序,那一个借了自己兄弟的钱不还,那一个人你兄弟就白白送钱给你,亲兄弟,明算账,去年十一月份谁没有在白虎城信用社贷上款?明天到乡政府领来,我马明说话算数,一言九鼎也是河滩乡的乡长,撒谎是要坐牢的,白虎城信用社的钱我马明也抢不会来,刚好派出所的闻风而来,我说你们三个抢银行,抢来再给这些人再发一次贷款,我是父母官,找我马明没错,可是抢银行要杀头的,再说我也没有权利要求派出所这样做。”
我一月工资就一千元,帮不了忙,下班了,你们觉得我不称职可以让上面换,就是首长来了也解决不了你们的贷款,自己的娃娃自己抱,自己想办法,钻进了车子。
几个妇女眼泪婆娑,大声哭起来,跪在车旁:“马乡长我们也是上当受骗了,然后就是骂自己的丈夫,其实是她们从中作梗为了五千元,把五万元送给了王老板”。
生活是在过不下去了,孩子失学了,种子下不了地,颗粒无收·····
马明下了车,明天我到县上协调。
村民散了,马明茫然,一千万这么多钱,我去那里找?
欺民,等于欺天,说了的话就得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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