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让陈永龙知道,他现在只是一名生料磨岗位工,而我被授权戈壁水泥厂厂长,财务管理,属于我的职责范围。
我没有僭越。
赵会计,我希望会计要像一个会计的样子,讲点职业道德。
不要在别人面前,透露我厂的财务状况。
也不要给家里人谈,你有多少钱,难道你的钱贴在你后脊背,让满大街的人知道你有钱。
古人常说,财不外露,富不露相,机不可泄,运自会来。
如果你做不到,给我交一份辞呈上来,我会批准的。
嗯,厂长,我会遵守的。
他知道,企业的混乱,首先就是财务的混乱,资金流通不畅,首先是财务人员泄露出去。
作为拿捏他的一个把柄。
员工的借款已还清。
这个时冷冷清清的戈壁水泥厂,突然响起机器的轰鸣声,
孙雨露在厂区转悠,突然听到空压机的声音,显得特别亲切。
再往前走,又是大变压器的声音,他心里一阵欣喜。
工厂有救了。
磨机已卸下千斤顶。
变压器嗡嗡声大就是负荷大。
企业停产是一种无形的消耗,设备不运转,而且浪费能源,还要维持停产的维护保养,企业那来的效益?
职工的工资又从何而来呢?
企业停产是一件麻烦事,企业复工复产更是一件劳心费力的大事。
戈壁水泥厂是一个系统,一个大系统连接一个小系统,一环扣一环丝丝入扣。
每一件设备都不能掉以轻心。
自然间也存在一种节奏,寒往暑来,暑往寒来,寒暑相推,四季代序,这是时令的节奏。
机器的声音,同样也是有节奏的声音,是一种鼓舞人的节奏,这种节奏它既是有功能的节奏、也能给人生理的快感。
从高度上说,机器声音是审美的,又是人精神情感的归属。
戈壁水泥厂职工重新领悟了机器的声音。
嘈杂的机器声音是他们生存之本,生活的基础。
节奏至于音乐,便是它的生命,对于赖以工厂为生存的人,嘈杂的机器声不亚于听一首美妙的歌谣。
“清醠之美,始于耒耜;黼黻之美,在于杼轴”。
戈壁水泥厂终于又生产了。
孙雨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拖欠职工三个月的工资造册。
各车间工资册,汇集到财务室,然后出纳拿着报表,让他签字。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工资册,然后拿起笔,签下了这样的字,“有个别人工资不符合厂管理制度,人员工资不符,请各车间重新审核,重做。”
不就是日考勤吗?造车的人是一脸疑惑。
职工等着发工资,造工资的报表还是那样。
他大发雷霆。
把主管财务会计赵红梅,生产副厂长高强,生料磨主任袁发科……都叫到办公室。
大骂。
我说按制度办,保卫科长陈永龙已免了职务,调入生料车间,一天班都没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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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带工吴霞,让她到磅秤房,而苗花(陈永龙的妻子)在磅秤房已调离,怎么考勤还在磅秤房?
你们那一个说过这个处理措施,把厂里的矛盾往上叫,自己怕得罪人,自己当老好人,不做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既相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袁发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副厂长又不管事,把矛盾往上叫,财务科稀里糊涂就把报表送上来,你们说,一个工厂不生产哪有工资?
孙雨露雷霆万怒。
不过,对于不点名的发怒,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厂长吗,能没有愤怒,就象刮了一阵沙尘暴,虽然沙子刮到眼睛里,揉揉沙子就从眼睛出来了。
对久居沙漠的人,习以为常并不在乎,还是照旧过各自的生活,毕竟还得生活吗?
你孙雨露也不会不给大家发工资。
然而他话锋一转,把矛头对中了副厂长高强。
他知道一个企业钱最重要,没有钱什么也干不了,然而钱只能是一个形式。
一个工厂,管理也很重要,表面上是资金链的断裂,其实就是管理的混乱于无序。
这样戈壁水泥厂又重新,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他怎么办?
所以他不得不用心管理,“高强我警告你,我看得起你,是因为你是副厂长,是我的搭档。
我不免你,还因为你是戈壁水泥厂的董事,代表集体资产的那一部分,把你免了,我有侵吞集体资产嫌疑。
这个烂摊子,你们谁愿意接受,把二百八十万,打在我的账上,我现在开门就走人。
你们想怎么办?
就怎么办。
我是企业法人代表,上刀山下火海,你在逍遥法外,与你无关,你是副厂长,盗亦有道。
强盗也有规则,况且我们还是集体企业。
孙雨露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他也知道适可而止。
袁发科通通吐吐的说。
孙厂长你说怎么办?又变相把矛盾交给他。
戈壁水泥厂培育了奴才性职工,跪久了,就爬不起来了,比漠视,腐败更可怕。
一个企业倒闭,上面贪,下面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随大流,见风使舵。
对强者阿谀奉承,对弱者落井下石。
这时副厂长高强刚要申辩几句,就被孙雨露破口大骂。
戈壁水泥厂不是现代企业,而是一群没有驯化的野猴子,孙雨露偶然把猴子领到玉米地里掰玉米。
他还不是猴王。
猴王争霸,猴王的位子是打出来的。
落败的公猴,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
猴子掰玉米的功劳,是新猴王的,不是孙雨露的。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原来是陈永龙……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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