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自已还能再活多久,或是自已会死于何种疾病。
你不知道自已的孩子会受到何等影响,如果你能有孩子的话。
我们都知道这些问题,也知道体内正被无形的敌人鲸吞蚕食。
张总这里的第一代进入了人人羡慕的096企业,工人退休了,退休金比别的地方高许多。
他们的孩子在这里落地生根,回老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第二代没有收到很好的教育,一般工作都不大好,好多人都下岗了。
这地方是退休老职工,养活上班的下一代,可退休老职工,最小年龄都上了六十五岁。
一般心脏,胃部,肝,肾,神经系统都出了毛病,大都活不过七十五岁。
退休老职工死后,一个家庭就陷入贫苦。
余建平和张亦然交流着,不觉已到096矿家属区。
又走了几十米,在一排青色的砖瓦房,余建平指着一个小院说:“张总。
这个小院住的就是那个偷鸡蛋的女人。”
张亦然疑惑望着余建平,还是忍不住问:“建平你怎么知道女小偷住在这里?”
余建平笑呵呵的说:“我是侦察兵出生。”
余建平叩了一下门。
谁呀?里面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一个稚嫩的声音。
你们找谁?
余建平也学了一个腔调说:“我们找你啊”
大姐,那件事情我们老总过意不去,今天来是向你道歉的,顺便来看看孩子。
那个偷鸡蛋的女人,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下来。
原来真相背后却是另一面,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这女人姓范,叫范小青,在建安公司下了岗。
她的女儿得的是先天性缺铁性贫血,每月要定期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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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爸爸背负不了巨大的压力,离家出走了。
范小青只好领着孩子回到娘家,范小青的爸爸,范公是096矿工程师,有三千元高额退休金,前几个月病逝了。
母女俩陷入生活无着落的境地,给孩子买鸡蛋,补充一下营养,在选择鸡蛋时,一时贪念,就发生那样的事情。
余建平,张亦然做在沙发上,屋内的气氛有点尴尬,谁也沉默无语。
还是余建平抱住小女孩,逗女孩开心。
几岁了。
叔叔,我四岁了。
叫什么名字啊。
叫范静。我原来叫杨静,后来改名范静。
余建平笑哈哈的说:“范进中举,一定能考上大学。”
上学了吗?
没有,妈妈不让上。
张亦然心里暗暗想,哪有这样当妈妈的,不让自己的孩子上学。
范小青,给张亦然,余建平砌了两杯茶。
喝茶,喝茶。这孩子不怕生,一天缠着她爷爷。
她爷爷病逝了,来个陌生人就缠,一般我们家不来客人。
喝茶,喝茶,余建平端起杯子。
而张亦然端起杯子稍微粘一下嘴唇,就放下了。
她嫌茶水脏,不干净。
不是,我不让孩子上学,这孩子稍不注意就流鼻血,又治不住,我就不敢让孩子上幼儿园。
张亦然接上话茬说:“那你赶紧给孩子看病。孩子治病要紧。”
女人对孩子共同的爱,打破这种尴尬。
范小青的眼泪又下来了。
哎……
孩子得的是重度地中海缺铁性贫血,这个病治不好,只有定期输血。
孩子的爸爸看到范静没希望,我们夫妻又下了岗,就离家出走了,我每月只有三百元的生活费。
领着孩子回到了爸爸身边。
医生说治疗孩子只有两种办法。
一是定期输血,补铁,伴随孩子一生。
二是干细胞骨髓移植手术。
我那有那么多钱呢?
孩子的爷爷活着,经常骂自己,自作孽。
那时年轻,测铀矿石的品位,穿防护服工作不方便。
铀矿石辐射对精子的伤害特别大,爷爷潇洒,灾难传给孙子。
是我爸爸传给了外孙范静,他在有生之年,说过一定治好范静的病,攒钱,给范静做干细胞骨髓移植。
以前范静看病都是她爷爷出的钱,定期输血和补铁,每月一千多元,我们家庭也能承受的起。
没想到她爷爷病逝了。
退休金停发了。
说到这些范小青一连串泪水从悲伤的脸上流下来,她用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一会,才缓缓的把手移开。
这个家庭很拮据,让张亦然有种说不出的痛,自己的痛自己受。
张亦然也是这样过来的,她想离开这个地方,给余建平传递一个眼色。
范姐,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说出口。这点清油,大米,是我们一点心意,麻烦你收下。
我们还有事····我们走了。
余建平听到范小青的悲伤,用手捂住眼睛的刹那。
他偷偷的把五百元钱,塞到沙发单子下。
心想,这样一个女人,见钱眼开,看到钱,一定会沾沾自喜。
哎……
这是命,我也只能帮这些了。
大姐,我们张总真忙,改天我们一定拜访,打扰你了。
再见。
余建平说着又抱起范静。
乖。
小静,好好治病。
张亦然和余建平刚走出小院内,就听见院内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叔叔,阿姨。
慢点走。
小女孩追上来了。
小范静,这么短的距离,小范静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面色有点苍白。
叔叔,阿姨,这是你们·····的钱。她的小手拿着五百元钱。
不会吧,我出门从来不会装这么多钱。
该是你妈妈遗忘的钱吧。
小范静摇摇头说:“我们家不会有那么多钱。”
不是,不是我的。
余建平故意说:
“张总,是不是你丢了钱。”
不会,我的包包一般就是二三百元。
我刷卡,一般不会带那么多钱。
范静,这钱不是我们两个人的。
可能是你妈妈的。
回去吧。
再见。
不,不,我看见了,是叔叔在我妈妈哭得时候,偷偷的放在沙发单子下,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张亦然的眼睛也红了。她抱起了范静说:“范静这是叔叔的一点心意,给你买好吃的。如果想还,你的病治好了,长大以后还给叔叔。”
张亦然潸然泪下。
她抱起了小范静,又走向了院内······
这点钱给范静买点营养品,张亦然把五百元钱又塞在了床底下,在范静脸上亲了一口,给阿姨说:“再见”。
以后我们会经常看你的。
张亦然抹了一把泪,快步跑出小院。
建平。
你为什么这么做?
做这种慈善应该是我这董事长,我们不能对偷超市的那个女人太仁慈,这样传出去不好。
张总,你不问我是侦察兵出身吗?我的爸爸和范小青的爸爸是一个系统。
我爸是145队物探局的工程师,探明铀矿的矿体分布,才有了096矿。
老一代已离开这个大院,不知范静一个,繁华时,有几十名范静这样的孩子。
我爸爸是甲状腺瘤,刚五十岁,是我当兵的第七年得的甲状腺瘤。
我的转业费十五万给我爸爸治病。
十五万也没能挽救住我爸的命。
三个月,三个月,癌细胞转移到全身,他老人家就去世了。
上学,我打架,我逃课·······
老师请家长,请家长。
哎……那时真无知。
建平。
我也一样,学习也不大好,招工到金城市毛纺厂,谈了一个对象。
一个女人有两次命运转折。
一是家庭出生。
二是找一个好丈夫。
可是我找的对象是一名畜生,一天就知道喝酒,喝酒完事后,上来就折磨我。
怀孕后,他踹我大肚子,第一个孩子流产。
后来生下一个孩子,他喝酒,孩子两岁了还不能走路,我们离婚了,孩子也没了·······
张亦然的眼泪又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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