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译讪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一个练拳击的,欺负我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好意思吗你!”
“怎么着也比你夜夜笙歌强,”男人唇角微勾,“你这样身体吃得消吗?”
“那也比你强,天下女人多得是,不像你拿着一个就当个宝贝一样。”
男人脸色骤然变冷,“不要拿那些女人和她比。”
付文卿欲言又止。
“我走了,不耽误时间,有困难我会求救。”
“别想着我会去救你。”
“觉得危险和我一起去啊?”
“我可惜命了。”
裴译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半边身体都压下来,“搞得我像回不来了一样。”
“啊呸!”
付文卿咬着下嘴唇,眼底一片愤愤。
“有困难找……警察现在也没空,我要能开飞机……那也不行,还是打电话吧,多一个人总能想到办法。”
裴译心中涩然,手抬了抬又放下。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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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仿佛被愤怒的神只撕开了一道口子,暴雨如天河决堤般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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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这场狂风暴雨中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片混沌的水幕。
裴译坐在车内,紧紧握着方向盘,雨刮器疯狂摆动着,却无法完全清除挡风玻璃上如瀑般的雨水。
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的心也随之高悬,“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随着车子的前行,积水越来越深,路况也变得越发凶险,有好几次,车子差点陷入水坑而无法动弹。
他的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但眼神却更加坚定。
他要找到她,要确保她的安全,他不要再看到一具冰冷的……他不敢想,这种情况绝不能再来一次。
就像当初见到母亲时一样,他无比害怕那种感觉,自己在乎的人轻易就离开了。
当时年纪小,第一次面对最亲的人离世,他还不知道一个人走了,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时裴译整个人是发懵的。
他被管家从学校叫回来,进门看到母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母亲生前最爱漂亮,虽然病痛让她不再打扮自己,但那是她最后一次为自己穿旗袍,化妆,看上去就和睡觉没区别。
他慢慢走上前,甚至还轻轻唤了她两声,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她没有再回应他。
他用手指轻轻勾了勾母亲的手指,她的手指已经僵硬了,连同她的胳膊,她的身体,硬邦邦的感觉告诉他,她已经走了。
周围的人都在哭,是为母亲的死伤心吗?
不过从前她在世时,他们或当着她的面,或在背后说三道四,巴不得她早点消失才好,他们好不用做那么多事,可现在他们为什么要哭?
但是他没有流泪,作为母亲生前最疼爱的人,他不应该哭得比他们更大声吗?
所以他恨自己,恨自己接受不了现实。
其他的亲人也没有比他好一点。
爷爷进来时,只匆匆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便出去吩咐下人准备丧事。
父亲?那个人根本对不起这个称呼,他连进来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在门口站了两分钟,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第二天一早,母亲就被人拉出去埋了。
即便这样裴译也没有大哭大闹,他只是冷眼看着那些人做事。
每个来看母亲的人,脸上都表现出很痛心的样子,但离开那个冰冷的房间,又恢复了笑声。
他们在一起聊天,好像她的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次难得的聚会。
京城裴家大儿媳死了,居然没有大操大办,左邻右舍都是看到坟头才知道这家的女人没了。
每个见到裴译的人,都向他投去或同情或看热闹的目光,他第一次知道了人情冷暖。
从前裴家那个被娇养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