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停着念来生的马车,不同于之前那一辆,赭色的车前挂着一张牌,上面刻着一个念字。
念来生抱起放在一旁的琴,看着还在墙上的叶倾冉止不住笑意,他问:“能下得来吗?”
叶倾冉尴尬极了,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地面,还挺高的,这一圈也没什么树,万一掌控不好腿蹬地上得疼上几天。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只迷路的蝴蝶,犹豫了一下,她看向念来生说:“要不你接我一下?”
念来生身形一顿,他抬头道:“怎么接?你跳我身上吗?”随后,他又把琴放下,身子往墙角下挪了挪。念来生走两步抬眼看看她,他伸出两臂,说道:“来,小心点。”
叶倾冉动了一下身子,她双手用劲撑起整个人的重量,稳稳抓住墙体,一个跨步就坐在了墙上,她晃了晃两条腿,这个高度注意点应当没什么问题。她冲着念来生喊:“你再靠近点!”
念来生闻言照做,双眉间染上了担忧之色。叶倾冉粲然一笑,她怎么觉得念来生被吓到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说:“小念别怕,我砸不死你。”
念来生眉头紧锁,语气变得无比严肃,他道:“胡言乱语些什么,大过年的。我不怕,你看准点,别掉地上。”他又抬高了手臂,双眼一刻不曾离开过墙上的人。
叶倾冉深吸一口气,以前她还爬过树,比这更高,无非是摔一下,克服了心理的压力,她一身轻松向下一跃,意料之中,投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叶倾冉的头沉沉地埋在这个身躯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
念来生闷哼一声,好在他的双脚稳健地踩在地面,身上人的重量很小,他总算理解了书上所说的女子身轻如燕是什么意思。在接到叶倾冉的一瞬间,手臂不由自主地揽住她的肩膀,他道:“没事吧?”
叶倾冉将脸仰起,眼睛接触到念来生担心的目光立马别过去脸,她有些慌张地胡乱晃动手脚,说道:“我要下去,松手。”
念来生原本温润的脸色大变,他压了压嗓子:“别乱动。”随后念来生放开他的手,微微弓下身,叶倾冉顺势离开了他的禁锢。
“你怎会来找我?”叶倾冉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她疑惑地问:“你不在府上守岁吗?”
她正想着,又问了一句:“你吃过饭没有?”
念来生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住了。他平缓了一下,轻声道:“府上没人,随便应付了两口。今晚城内很热闹,想带你去看看。”
叶倾冉眨眼,她思索了一下,莫非念太傅今日还在忙政务,她知晓念府没有女眷,念太傅又不在,这个除夕就只有他一个人。想到这,叶倾冉吸吸鼻子,这不是和她一样吗?
念来生见此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凉?要不你回吧。”
叶倾冉的唇角微扬,笑着说:“我回去,你的心思不是白费了吗?我也没有看过上京的除夕夜,你带我去哪?”
这时多处的烟花又开始冒头,砰砰作响,叶倾冉回过头,黑色的夜幕中光明似白日,天际尽头盛着星辰大海。
念来生眺望过去,跳动的烟火映入黑眸,他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二人上了马车,叶倾冉看着他温柔地抱起琴,她笑道:“你很宝贝这把琴吗?那方才你竟然还把它放地上。”
念来生垂着眼看琴,他扬起嘴角,轻笑一声:“琴不及你宝贵。”
叶倾冉一整个人僵住,血液仿佛自脚底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