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效右眼皮跳了一下，他死咬着下牙。他撇开头，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最后妥协般的叹了一口气：“成。”

赫连攸一双鹿眼瞪的大大的，她小巧的嘴巴缩成一团，看上去很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她疑惑地上看看下看看，确认旁边的赫连效不是别人。

“二皇兄……既然如此，二皇兄明日也派人来通知攸儿吧！”赫连攸眉毛如扶柳细叶，双目含笑时，一双眼睛弯成新月。她一把抓紧赫连效的手臂，嘴里念叨着，“二皇兄最好了！谢谢二皇兄！”

她又好奇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叶倾冉，鼓起嘴上下打量了一眼，好吧，她想不出来。为什么二皇兄那么好说话了？

赫连效嫌弃地甩开她，他的凤眼横飞，沉重地抬了一下眼皮，眼眸幽深地盯了一眼叶倾冉，他皱着眉说：“明日来永宁殿，至于那个苻荣，他来不来我可管不着。”

叶倾冉低头笑着，赫连效脸上什么表情？就和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眉峰高拱，不难看出他的眼中饱含怒气。

“你不许笑！”赫连效举起一根手指笔直地对着她，“烦死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想见苻荣？”

说完，赫连效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又冷冷地扫过一脸痴笑的赫连攸，仓皇的拂袖而去。

他气冲冲地走了，越想越气，突然他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恨恨地说了一句：“苻荣，苻荣有什么好。”沾着邪气的凤眼一时间冰冷无比，他挺了挺胸，走到路边一脚踹翻一盆花卉。

“你是何人？二皇兄竟然不对你发火？真是怪了，他一向都讨厌苻表兄。”赫连攸迈着小巧的步伐走到叶倾冉身边，她一双鹿眼忽闪忽闪地乱眨，“你比尚莜儿漂亮，漂亮多了。”

叶倾冉眉头一挑，她的个头比赫连攸高不少，眼前的公主好像和敬小妍差不多大。她问：“公主明明知道二皇子讨厌苻荣公子，为何还要纠缠他？”

赫连攸一张小脸垮了下去，她歪着嘴说：“除了二皇兄，别人也帮不了我啊。苻表兄进宫也是面见父皇，他又不会进后宫。对了，你怎么认识苻表兄的？”

赫连攸的声音陡然提高，她的娇柔面容上遽然显露出一丝危险的胁迫意味：“你不会心悦于苻表兄吧？”她眯起眼，纯良无害的模样消失殆尽，这才有了几分公主的刁蛮。

叶倾冉笑了一下，她开始瞎扯：“大年初一那日在汴河街目睹了苻荣公子的风采，他纵马长街，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救下了一个百姓。我对他……”

“你不许对他什么！我说错了，你好丑！丑死了！”赫连攸双手叉腰，食指指着八喜，她厉声道：“你！把她给本公主带走！本公主见不得她！”

八喜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慌张：“是，四公主息怒。奴婢立马照做。”

八喜移步走到叶倾冉身前，他抬了下头，欲言又止，迅速低回去，小声说道：“叶小姐，我们走吧。”

叶倾冉不悦地蹙眉，目光并未在赫连攸身上停留多久，她随着八喜往回走，她一路上盯着橘黄色的六角灯笼发呆，沉默不语。

八喜弯着身子，低声问道：“叶小姐可是受了气心中不爽？”

叶倾冉唇角微微上扬，她的眼神似乎有点无力：“确实如此。从小到大，还没人对我如此。”

八喜不语，片刻后，他的语气悲凉：“叶小姐也是个有福之人，您出身好，自然没受过冷眼。其实四公主人不坏，她平日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宽容的。奴婢也不知她今日怎么来脾气了，冲撞了叶小姐。叶小姐，您不要记恨上四公主。她……”

叶倾冉正想问，她怎么样了。八喜全身僵直，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前。

叶倾冉觉得一阵烦闷，哪有人说话只说一半的？她正要追问，视线穿过八喜的耳尖，落到了不远处的一袭玄色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