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你怎么在？”叶倾冉看他一眼，不自觉地别开眼。

念来生朗声笑道：“宴席上也在。你——”

他认出来了。叶倾冉身形高挑，气质出尘，尤其是她眉眼间的坚韧，即使顶着赫连攸的脸，可当她出现在殿门口，他就认出来了。

叶倾冉转过脸，双眸熠熠生辉，她问：“你知道？”

念来生点头，嘴角绽开一个温柔的笑：“赫连赦同我说过，你会易容。我看见你的时候便猜到了。”

他的笑声低得几乎没有。

叶倾冉收了收手里的面具，双手抱拳交叉在胸前，视线停留在念来生温柔的将要泛出水般的桃花眼。两人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仿佛停滞。

叶倾冉心里暗叹，真好看啊。

眉如墨画，鬓若刀裁。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嗯……找我有事吗？哥哥如何了？”她放下抱拳的手臂，手在袖子下拇指不停地挤压食指，袖口紧紧缠在指尖上。

“他没事，我也没事。”念来生神情恍惚了一下，他垂眸看着地面，光线沿着他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一张落寞的脸。

“你和三皇子是皇上赐婚吗？”

叶倾冉“哎”了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她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呢？事情已成定局，君无戏言，今晚当着百官的面，所有人都听见了。

她似乎想为自己辩解：“不是的……”

念来生眼底没了笑意，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要碎掉了。

他的眼睛找不到焦距，声音很低很低：“那你们是情投意合啊。”

叶倾冉杏眼睁圆，一时忘记了念太傅的警告，她伸手抓起念来生，摇头否认：“没有，不是。”

“我想出宫。赫连赦说他可以带我出宫，恰好皇上——总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念来生的唇角微扬，眉间的愁云却依然散不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要出宫也不是非得找他。”

“别人说你攀龙附凤，得到了皇上的青睐，能成为王妃。可我不信。天下的女人或许都想要荣华富贵，或许都想要东方骑。但是你不会，你生来的模样就是孤雁出群。”

“你可以找我的。”

承明殿。

窗户半开，呼啸而过的冷风裹挟着寒意袭来。烛火被风吹歪，一侧的蜡烛燃烧的更快，火光越来越靠近，红色蜡油像是淋漓的鲜血奔泻而下，如箭离弦，烛花飞溅，发出平衡终结的声音。

赫连政手举国策，侧身听着滴星带回的消息，儒和面容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滴星出神地看向他，压着嗓音问：“殿下可看出北狄人的名堂了吗？”

赫连政抬起眼，淡淡道：“没什么名堂，就是投其所好罢了。”

滴星不解：“还有一件事，不少大臣们出宫后没有直接回去，他们拦下了二皇子。”

赫连政翻过一页，盯着书上的字说：“垂死挣扎。”

他伏案攻读，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赫连政放下书，一双淡然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明日出宫，本皇子要去拜会一下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