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停滞住脚步,檀口微张,她犹豫地开口道,“你可以去找姜又安。我可以让他庇护你。”
听见姜又安的名字,姚非玉惊讶地回过身,她的声音仿佛松了口气,“原来姑娘与姜三爷认识。那我也算是报恩了。”
“只是我,从小生在这长在这,姚家的根在三清寨,我走不了。若我走了,姚家后继无人。”
她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伤感。
姜满嗫嚅了一下嘴角,最终也没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东西,她不该去介入。
天边露出鱼肚白,果然如姚非玉所说,这里正在举行盛大的活动。他们三人隐藏在灌木之中,不时能听见外头人声嘈杂。总是有人经过。
待他们东拐西拐来到了一个空地,不远处的了望台上正站着一个人。姜满问,“要去引开那人吗?”
姚非玉看了看,脸上的担忧之色一扫而空。她的语气十分轻快,说道,“别担心姑娘。这个仲老四可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你且等着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擅离职守。”
天色越来越亮,朝霞的光刺破了乌云。远处人声鼎沸,各路人马纷纷往同一个方向集合。
仲老四站在了望台干着急。他今日被安排守门,就他一个。要说往日,谁都抢着来这,守着守着还能趁人不注意溜出去。
苗王出关,所有人都来为他接风洗尘。里面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热闹。仲老四急的抓耳挠腮,他也想进去凑热闹。
姚非玉脸上仍然挂着自信的笑容,她了解仲老四,这么一个大盛况,让他独守,就跟馋猫看着鱼在对面活蹦乱跳。
这时,走过来一群人。他们吹着口哨,冲着了望台上的仲老四笑道,“好好守着,今日只有你一个了。”
仲老四拉下脸,破口大骂起来,“哪个龟孙!把我排在今日的?好事轮不到我,坏事硬塞给我是吗?”
几人笑的前俯后仰,幸灾乐祸地道,“这可是你那晚喝酒自己答应的,别怪我们哥几个啊。”
仲老四气急败坏对着他们的背影大骂。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姜满他们听到了望台有动静。
他们齐刷刷看去,上面的仲老四已然不见踪影。
姚非玉松了一口气道,“他走了。”
姜满点了点头,她的手紧紧抓着赫连赦,这会儿才想到松手。她刚要放开,掌心又被热气贴过来。赫连赦紧紧反握住她的手不放。
“姑娘,走吧。”姚非玉回过头笑了笑。
此时天色还昏暗,姜满的视线逡巡了四周,确保目前是安全的,她牵起赫连赦就要走。
姚非玉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姜满一次也没有回头。
她带着赫连赦靠着边上的花丛缓慢行走。身后有一道视线始终盯着他们不放。
“她是不是说谎了?”赫连赦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姜满勾起嘴角,往后瞥了一眼,说道,“拙劣的谎言七岁小孩也看得出来。”
赫连赦脸上的笑容一僵,语气低沉起来,“谁是小孩?”
姜满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视线移到赫连赦脸上,眼前这人不再是那个不形于色的赫连赦,他此刻皱着眉头小声表达着抗议。
他们闪进一片树林,两人的动静惊到了枝头眠中的鸟。一时间激起一片鸦叫声。
赫连赦终于放下心,他不再压低声音,缓声道,“得救了。”
不料姜满冷笑一声,她摇头否认,“并没有。”
“什么意思?我们已经出来了。”赫连赦惊恐地瞪大眼,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拧着眉问,“会有人来抓我们吗?”
“自然。”姜满一脸平静,她走到一处空地。
赫连赦还想说什么,却只见姜满手中掐诀,朝着地面指来指去。
“这边。”姜满指着东北方向,声音很是冷静。
赫连赦没有半点迟疑,迈开腿就走到姜满身边。他心中有疑惑,学着姜满手上的动作,问道,“方才的手势是什么?”
姜满半挑眉,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笑出声来,一张脸倾倒万生。赫连赦看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慌张地左顾右盼起来。
“你又不懂,听我的没错。”姜满收起笑,眼里有几分愁绪。
她体内的蛊能被感应到,那些人迟早会找见自己。她用小梅花数算了一下往东北能得贵人相助。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一晚上他们没有歇息过,路过一弯泉水时,赫连赦忙跑过去,他口干舌燥的,肚子还饿。他双手掬起水,往脸上拍了拍。
姜满站在一旁,语气淡淡地说,“还以为你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