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已抱着姜满走了好远,身后聂长远的叫喊声完全听不见了。
姜满拍了拍姬已的肩膀,脸上露出不自在,她故作轻松道,“放我下来吧。”
她扭过头,视线落在抽芽的新枝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姬已垂眸紧紧盯了一眼她的侧脸,微微弯腰放下了姜满。
“叶小姐,你何时去的南疆?”他一脸惊讶地说。
姜满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腰,衣服摩擦着她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她漫不经心地回答,“两个月前吧。”
姬已垂头,轻轻扫过姜满的脸,低声问道,“你想脱身吗?”
风动,林间的树叶摇曳。
聂蘅赶到马车侧翻的地方,眼前一片狼藉。他焦急地环视四周,天色昏暗,不见任何踪影。
他咽了一下口水,脸色凝重的快要结冰。突然一声响动吸引了聂蘅,他顺着声音往马车厢旁走去,脚步停下,马车里的响动戛然而止。
聂蘅冷着一张脸,动作迅猛地掀开帘子,聂长远被五花大绑,双眼含泪,死死盯住聂蘅。
“怎么回事?”聂蘅伸手拿掉聂长远嘴上塞着的布条,又去解开他身上捆绑的绳索。
聂长远长吸一口气,脸色慌张道,“二哥,叶小姐被人掳去了!”
“什么?”聂蘅手上的动作停住,目光沉沉,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一个年轻男人。马车翻了之后叶小姐被甩出去了,那个男人把叶小姐带走了。”聂长远一脸气愤。
聂蘅站起身,退回外面。他朝着天空望了一眼,霞光映照出金色的云层。他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之中愈发深沉。
海东青飞在空中盘旋,所到之处万籁俱寂。
姜满仰着头看它,颇为感慨,“从小训的吗?跟个保镖似的。”
姬已扬起缰绳,驾马追上姜满,他看着她,微微笑着,“是啊,我幼时就在塞外,那会儿我也才是个小娃娃。它叫吉布。”
“吉布?”姜满回过头,疑惑地看向姬已,“怎么不让它姓姬?”
姬已人高马大,墨发垂落,一阵凉风拂面而来,发丝扬起,衬得他的眉眼更加深邃。
他扯出一个笑容,目光很轻地投向天空。天黑了,凉凉的风吹动衣袖,姜满瞥到他落寞的眼神。
“叶小姐,你要去哪?”姬已的语气微沉。
姜满蹙起眉,她不知所措。计划被打乱的一团糟。
她摇了摇头,叹气道,“得过且过混日子吧,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姬已探过身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试探地问了句,“去找赫连赦吗?”
赫连赦?
姜满淡淡抬眸,美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气。姬已自然没有忽略这一细节。
他干笑两声,面朝前方,视线落在半空,“凌云关不怎么太平,叶小姐不知往何处,那就和在下一起四处瞎转悠好了。”
姜满挑眉一笑,“瞎转悠?”
她拉紧缰绳,马蹄停住。姜满细细打量了一眼姬已,双手抱拳,轻笑起来,“那你之前出现在北狄也是瞎转悠?”
“我记起来了,你那会儿也是在山里。”姜满眸色微动。
姬已出现在北狄和她碰见也是意外,她突然对这人神出鬼没的原因有些好奇。
姬已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给看不自在起来,他别回头,移开视线,轻轻咳嗽了两声。
“非礼勿视。”姬已一本正经道。
姜满勾起一个笑,伸出手搭在姬已宽阔的肩膀上,手指还不安分地游离在他肩头,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小侯爷,你有什么秘密?说来给我听听。”
姬已后背一僵,从姜满的视线看去,他紧绷着下颌线,看似十分紧张。
两匹马的脚步同步,姜满和姬已并行,两人一高一矮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们要走多久?”
大约赶了半个时辰的路,姜满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叫起来。她想了想自己从大清早开始便没有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