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淮书看着他,暗示了回去:“听闻昨夜李大人将她唤入营帐中待了一个多时辰,恐怕是李大人不愿她和我同车,多和我言语吧?”
李明辉闻言,眼色果然沉了沉。
他当然知道陆淮书背后是王文远,打算把这平匪乱的功劳当做进入朝堂的契机踏板。
他和陆家本就积怨良久,怎会愿意看陆淮书攀上王家的大腿,从此青云直上。
是以,他不打算让陆淮书参与此行的任何谋划,绝不让其蹭到任何军功,待平匪回归面圣,他还要参陆淮书一笔。
可陆淮书现在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他知道他们昨夜在营帐中谈论了什么?
是姜云音透露的?
两人怀着迥异的心思的对视,最后是李明辉笑道:“贤侄说笑了,我还是建议贤侄不要勉强自己,真的撑不住便折回青城。”
陆淮书再次落了下风,腾不出马车,他更不可能折返,只能咬咬牙,又回队尾去了。
再次这般模样出现在姜云音面前,他更觉得丢脸,隐隐约约总觉得她帷帽下的脸,一定是嘲讽而得意的笑。
笑他因为她而挨的三十杖,笑他伤口反复裂开,却不能直言的无奈。
两个小兵没想到陆淮书又回来了,见他面色实在不太好,上赶着献殷勤的关心道:“陆副统领,这坠马的伤得养,您可千万不能再骑马了,接下来就好好乘车吧,有需要随时吩咐我们哈。”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您若是无聊可以和姜姑娘聊聊天,说起来二位都是泉县人,以前可认识?”
陆淮书面色一沉,呼吸重了几许。
他拧眉冷眼看着她,已经做好回击的准备。
谁知姜云音只是认认真真的咽下干粮,没抬头看他一眼,毫无情绪起伏的出声:“不认识。”
陆淮书一怔,耳边回荡起她那句“恩怨两清,再无瓜葛”,又想起她昂首挺胸离开兰馨院,一个余光都不曾给他。
她说的,竟是真的?
她这般云淡风轻,衬得昨夜转辗难眠,上午逞强骑马,此刻严阵以待的他,就似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