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起身甩袖离开。
傅明洲没有拦左缜,更不打算自证。
左缜不信他多正常,毕竟连任长庚都没有完全信任他。
任长庚驾崩之前封傅明洲为摄政王,气若游丝的问:“明州,朕不传位于你,你可怨朕?”
他没给傅明洲回答的机会,便没了气息。
随后左缜宣读遗诏,傅明洲方知任长庚有个流落在外的外孙女,那刻他也明白,任长庚没信过他那句“臣愿意”。
任长庚忌惮他,想让他辅佐姜云音,又怕他夺权,于是培养出一个左缜来制衡他。
那日他跪在大殿外,只觉得彻骨的寒从双膝一直蔓延到了心口。
其实十六年前,并不是任长庚朝他伸出了手,而是他选择了任长庚。
从他有记忆起,便听大家歌颂任长庚的战绩,他敬仰钦佩,良禽择良木而栖,是他算准了任长庚会三顾茅庐,会来请徐策出山,是以日日在学堂等待。
他亦不想死在那个冬天,任长庚是个绝佳的机会。
当然徐策也助了他一臂之力,他收下了任长庚的令牌,在任长庚离开后,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到徐策的学堂。
那时徐策只对他说了四个字:“后生可畏。”
他幼时谋一个辅佐任长庚的机会,少时追随任长庚,同他共谋天下。
他当然不会怨任长庚不传位于他,没有马上接姜云音回梁国,是想先确认她是否有君王之能。
只是内心深处,难免会有些隐秘的,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失落。
毕竟在他心里,任长庚是君更是父。
可任长庚到底没将他视作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