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是朕的母后,你我母子二人叙话何来低人一头的道理?”李景琏带着几分试探道。
“皇帝,不必套哀家话了,你的确不是哀家所生。”太后露出一抹笑,说道:“你我不过是半路母子,情分而言,不必多说。至于其中真相,哀家的确不知道。”
这抹笑容让李景琏无所适从。
李景琏吐了一口气,道:“母后曾说朕非母后所出,可母后亦不告诉朕其中真情,叫朕如何相信?”
“暗厂的势力处处都是,即便一时查不出来,终有一日皇帝会了解事情真相,何必如此着急?”太后喘了口气,觉着有些胸闷,便忍不住掀开被角,又道:“哀家若是知道真相,又怎么会故意隐瞒?”
李景琏沉默下来。
他不担心暗厂查不出来,他只担心结果不尽人意,可他又想迫切的去验证结果。
这种矛盾的心理始终在他的内心充斥着。
即便他没有任何证据,可每每思及过去,皇后的影子都挥之不去。
李景琏看向太后,问道:“母后既然不愿说,朕亦不勉强,不知母后唤朕来所为何事?”
“哀家喊皇帝来,只想求皇帝,待哀家去了,放过凉秋伯吧。”太后少有的露出几分祈求。
她活着的时候,众人都还不敢欺负凉秋伯,都是避如蛇蝎,害怕惹了李景琏不快。
她死了,凉秋伯最大的靠山也就没了,李景琏没必要再防着了。
“皇帝,等哀家薨了,凉秋伯从此以后与宗室再无瓜葛,何故那般处处提防?哀家求你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放过那个孩子吧。”
太后伸出手,想抓住李景琏的衣袖,她激动地看着李景琏,只希望得到一句肯定的承诺。
凉秋伯吗?
凉秋伯如今已经废了。
李景琏看着眼前摇尾乞怜地老妇,心里生出一抹惆怅来。他记忆里面的太后,是那般心怀城府,是那般汲汲于名利。
可如今……
李景琏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才说道:“凉秋伯侍奉太后有功,着赐侯爵。太后,朕之嫡子不日将会出生,万望太后看一眼再走。”
说罢,李景琏便离去了。
太后起初微微一愣,随后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忍不住咳嗽。
“皇帝啊皇帝,你果真重情啊,哈哈,不枉费哀家精心布局。”太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骄傲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轻易低头,即便是她大限将至。
可这次,她的的确确低头了,但是低头不是为了低头而低头,只是为了算计。
她的皇孙,得到了实际的好处。
皇后,亦被皇帝怀疑。
这世界上,斗来斗去,不过权力二字,可后宫那点儿权力算什么,不过是女人之间的手段罢了。可皇后曾经做的,是染指了帝权。
她真是无比期待,一个重情的皇帝,对上一个无情的皇后,该怎么办?
“可惜了皇后,哀家怕是看不到这场戏了。”
太后喘息着,这最后的算计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