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嘉六年三月二十七,帝已缀朝小半个月了。
前朝的大臣们再也不肯乖乖就范,一起跪在太极殿前求见陛下,为首的正是福王和晋郡王。
“微臣求见陛下。”
为首的福王身材肥胖,他那洪亮而又充满力量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整个乾清宫。
尽管福王身体匍匐,双膝跪地,但他那小人得志的眼眸之中却没有丝毫对宫门之后人应有的恭敬之意。相反地,从他的眼神里透出的竟是几丝冰冷刺骨的寒光,以及难以掩饰的暗喜。
他等太久了。
这股寒意和暗喜透过那扇朱红厚重的宫门缝隙,直直地钻了进去。
福王似乎能够凭借自己的想象力,脑海中浮现出此刻门后的情景——那位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已病入膏肓的皇帝,或许正躺在龙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犹如风中残烛。
他心生得意——他该得意的。
福王声罢,晋郡王便紧接着道:“陛下,微臣数日不见陛下,实在想念,几番上折子,却被张尚书等人拦下,张尚书冒犯宗亲,求陛下严惩。”
张延和的面庞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所笼罩,那脸色黑得就如同烧饭用的锅底一般,没有丝毫血色可言。
福王等人之心,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微臣拜见福王。”张尚书率先走过来,侧身避开福王的跪拜,说道:“福王殿下,陛下早有声明,近来不见朝臣,殿下何故在乾清宫前喧扰?惹了陛下发怒,岂不是吃力不讨好?”
福王冷笑道:“陛下数十日不上朝,不露面,张尚书每次都说陛下下了圣旨,本王倒是要问一句,陛下的旨意在哪里?”
圣旨,自然是拿不出来的。
张延和冷冷道:“此乃陛下金口玉言,福王岂非不相信陛下?又或者视陛下的旨意如无物?”
“哈哈哈,天大的笑话。”福王慢慢站起身来,紧接着晋郡王同样站了起来,其后,跟随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站了起来,数十双眼睛紧紧盯着张延和,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张延和生吞活剥。
“依本王看,倒是你这个奸臣暗中给陛下下毒,把持朝政,妄图颠覆我李氏宗亲。”福王不屑道:“张尚书,咱们今儿就好好见一见陛下,看看到底谁是忠是奸。”
福王的步子向前一步,顷刻就被张尚书拦了下来。
“本官说过了,陛下有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扰陛下,否则视为谋逆!福王,你要谋逆吗?”
张延和大声呵斥道,只是这番呵斥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晋郡王讥讽道:“张尚书好大的官位,本郡王竟不知,这天下是姓张做主了。”
静妃都明确给了消息,李景琏已经晕死过去,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