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文静旁指凤翱天(2 / 2)

“数月前,唐公醉后与二郎说的那些话,窃以为,已将唐公的心思表露无疑。圣上弃长安、离东都,遁居江都,视海内陷入水火,而竟不顾,隋室之亡,已是必然。这些,我等能够看得出来,以唐公之明智,他焉会看不出来?隋既将亡,谁能代者?自唯天命所应之人是也。则谁又是应天命之人?唐公姓在图箓,名应歌谣,常理计之,唐公复又怎可能不动心思?”

所谓“姓在图箓,名应歌谣”,“姓”无须多说了,李氏将代隋的谣言,早是满天飞,“名”也则,时下流行的童谣很多,不但是有可解释是应了李密的那首童谣,另还有一首童谣,唱的是“桃李子,洪水绕杨山”,何为“洪水”,李渊的名,“渊”不就是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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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静“名应歌谣”即出於此。

“可是,我阿哥若是果真有举兵的心思,怎这几月来,一句亦未曾再提?”

刘文静抚摸着胡须,笑道:“二郎,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是乃‘当局者迷’也。唐公这几个月,为何就此未有再言,原因不是很明显的么?唐公所虑者,便是他数月前已与二郎你说过的那两个原因,‘唯历山飞不破,突厥不和,暂尚无法经邦济时’。”

“历山飞、突厥……”

刘文静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历山飞拥众甚多,近在咫尺,胁我晋阳;突厥趁我海内大乱,现颇常纵兵南下,掠我边地,是远患也。不先击破历山飞,与突厥相和,而若贸然就起兵举义的话,近则历山飞、远则突厥,或会进退失据,自保尚难,何况与群雄逐鹿?”

“历山飞巨寇,众至十余万,大业十一年至今,他已肆虐河北、太原,太行山两麓数年,我阿哥前时也曾有进讨过他,虽然克胜,其实力犹存,难以速破;突厥畏威,不怀德,先帝时,虽臣服於我,自比子甥,奉先帝为圣人可汗,然今见我中原乱起,贪念野心遂又滋生,欲与相和,更是不易。刘君,我阿哥所虑之此两点,我非不知也,可要想等到把这个麻烦彻底解决以后,再做举义,那要等到何时了?只恐怕,到那时候,殷商之鼎,已易入周矣!”

刘文静摸着胡须,微微颔首,说道:“二郎年轻英俊,朝气蓬勃,有此之忧,亦非错也。但是二郎,唐公与你不同啊,唐公老成,谋事沉稳,故是唐公不免会存此两虑。”

“刘君,那怎么办?难道,还真等到我阿哥击破了历山飞,与突厥相和,之后再做举义?”

刘文静起将身来,背着手,赤着足,在这斗室之内转了几转,说道:“二郎,我实与你所忧相同!唐公有此两虑,稳妥固是稳妥,可天下之事,并非是每件事都能十分稳妥之后,才可办的。尤其是举义起兵这等大事,本搏险之为,要想待到万事俱备方行,愈是不太可能。”

“如此,我阿哥存此两虑,刘君以为,如何是好?”

刘文静站定,目光炯炯,说道:“二郎,何不往请唐公所信用者,进劝唐公?”

“刘君!你又不是不知,这几个月来,先后已有夏侯端、许世绪、武士彟、唐宪、唐俭诸公,俱尝暗向我阿哥进言,劝我阿哥举兵。奈何我阿哥,皆唯闻而已,不肯听之?”

刘文静说道:“不是唐公不肯听之,是这几人的分量不够。”

“哦?”

刘文静说道:“二郎,我有一人举荐,若能使此人进劝唐公,他的话,唐公必定会听!”

李世民聪颖绝顶,只从刘文静的神情、语气,就立刻猜出了他举荐的此人是谁,说道:“刘君说的是裴公?”

“正是玄真!玄真与唐公交好,布衣友也,唐公与他极是亲昵,对他非常信任。唐公到太原以今,与玄真时常日夜饮宴,博弈通宵。若能请动玄真,进劝唐公,举义此事,可以定矣!”

裴公、玄真,李世民和刘文静说的正是晋阳宫监裴寂,其字玄真。

刘文静推荐之人,果是如李世民所猜!

但李世民听了,却未再说话,只摸着络腮胡子,若有所思。

“二郎,你是不是在犹豫,不知玄真是否肯帮你这个忙?”

李世民说道:“刘君,我知你与裴公交好,可我与裴公交情只是泛泛,举义这等大事,他会肯帮我说项?”

“玄真其人其性,我再了解不过。二郎,我有一计,保他会肯帮你此忙!”

李世民大喜,问道:“敢问刘君,是何计也?”

刘文静便道出了一个计谋。

李世民听罢,拍手称赞。

乃於次日,就按刘文静此谋,李世民着手实施,且毋庸多言。

只说刘文静之此谋,李世民刚开始实行,便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从荥阳传来。

消息是:原是山东大寇、后转战在江淮的孟让,不辞数百里路之远,率众投附了李密! 「个人浅见,李世民还是得写一点的,毕竟是隋末最有名、最重要的人物,也是主角最大的对手。

肠胃真是不好,这两天拉肚子,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