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怨忿因从邢房起(2 / 2)

怒火不可遏制,他抄起案上的金瓶,摔在了地上,指点着翟让,怒道,“你让吧!你个没出息的,你就让吧!”甩袖离身,大步出堂。

翟摩侯急忙跃起,向着翟让行了个礼,说道:“阿耶……”

“去吧,去吧,扶着你阿耶,别让他摔着了!”翟让摆了摆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翟摩侯追上翟宽,扶着他,下堂去了。

堂上安静了下来。

翟让被骂了这么一通,心里也不痛快,更深觉他与翟宽亲哥俩,却翟宽这般吵闹,使他在徐世绩面前丢了面子,遂压住不痛快,抬眼觑了徐世绩两下,勉强露出点笑容,说道:“无名之火啊,无名之火。大郎,你看看,俺阿兄这脾气,真是说翻脸就翻脸,说骂人就骂人!”

“是,是,大兄向来是个直性人,有话藏不住的。这也挺好,个性直爽,总比啥话都闷在心里不说,要强得多。明公,大兄生性如此,明公亦无须为此不快。”

翟让觉得他还是得解释两句为好,说道:“邢记室这事儿,俺知道。大郎,昨天,俺阿兄就来与俺说了。与俺说时,他那火气,比今儿还大。也还好,那会儿他也在车里坐,不知道碰上了邢记室的坐车,是两车错过之后,听赶车的仆隶说了,才知道的。要不然,就他这脾气,当时说不定,就要动手,收拾邢记室!邢记室是读书人,哪是他的对手?一顿揍,怕是难免!

“……大郎,你说说,那会儿他在车里坐,都不知道碰上了邢记室的车,那邢记室也在车里坐,又怎就一定能知道,是碰上了他的车?他这火,真是发的不讲道理!”

邢义期,亦是跟从李密的老人,现是李密元帅府的记室。

“是,是,明公说的是。”

翟让又说道:“房彦藻这事儿呢,确实不错,大郎你是不是也听说了?前两天,他从汝南遣吏,给魏公献上了几车财货,的确是没给俺。这件事,房彦藻这厮,是做得不地道。但魏公随即,就把房彦藻献给他的财货,分了一车与俺。房彦藻不讲义气,魏公还是讲义气的啊。”

“是,是,房彦藻尖酸书生,魏公不然,比之房彦藻,确是重义。”

翟让说道:“就这俩事儿,你看看,大郎,把俺阿兄气的。哪有必要这么大的火气?咱正说着黎阳仓这件大事呢,他呀,嘿,倒好,又把这俩事扯出来了!”

“大兄心里藏不住话,再一个,明公,恕世绩直言,大兄此亦是为明公着想。敢乞明公勿怒。”

翟让挥挥手,笑道:“俺不生气。俺生啥气!他是俺阿兄,从小,骂俺骂惯了的。说实话,两天不听他骂俺,俺还真有点肉皮发痒。只是让大郎你看笑话了。”

“明公此话,世绩不敢苟同。要非一母同胞,兄弟情深,为明公着想,这些明知可能会惹明公不快的话,大兄又焉会道出?世绩没有看到笑话,只看到了大兄与明公的情深。”

翟让的心情痛快了些,呵呵一笑,端起蜜水喝了口,说道:“不说这些了!大郎,你接着说。”

“俺接着说?”

翟让提醒他,说道:“魏公不会允柴孝和之议的原因,你已说清,俺已知晓。你适才说,现下要紧的不是柴孝和此议,而是黎阳仓的驻守人选。你再接着说说,你以为,宜择谁人为是?”

黎阳仓对瓦岗本系的重要性,翟让当然能认识到,那驻守的人选谁最合适,他自非常上心。

“敢禀明公,世绩愚见,最合适的人选两人。”

翟让问道:“都谁?”

“或可使摩侯往驻;或可令李二郎留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