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弛牵着林渡走到沙发上坐下：“我和这个医院的院长熟悉，你就让林悦安心在这里治疗，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感激的话有很多，可到最后林渡却也只能说一声：“谢谢。”

他没有办法拒绝，因为拒绝就意味着放弃林悦。

当初义正严辞的拒绝顾厌弛，现在又默许他的付出。虽然知道自己前后矛盾很可耻，但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但凡他还有一点余地，他都不会让自己出现在顾厌弛面前。

顾厌弛隐忍着轻叹一声：“如果真的想谢谢我，那就把Free 的工作辞了吧。”

林渡一怔，这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他不想放弃。

虽然知道在Free 工作处处都是危险，可对他来说，那里是挣钱最快的地方。

“我不是想强迫你什么，只是那里太危险。”顾厌弛指尖撑开林渡的手掌，摩挲着上面的老茧。

林渡有些难堪的想抽回手，可顾厌弛却握的更紧了，“那里不适合你，里面的人都不太正常。”

林渡咬着唇，他第一次毫不犹豫的反驳顾厌弛，“不……不是的，秦畅挺好的。”

“秦畅？”顾厌弛凝眉，眼底掠过一丝戾气，可声音依旧轻柔，“我听说过他。”

“什么？”林渡小声问。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顾厌弛轻叹，“我听沈之初说过他，一个心机很重的人。”

林渡艰难的把手从顾厌弛手中抽离，粗糙的老茧磨过他手掌心：“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真的挺好的。”

顾厌弛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瞥了一眼林渡，他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轻蔑，厌恶相继而至。

“一个十几岁就杀了自己亲生父亲的人，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林渡一怔，不敢置信的抬眸。看着顾厌弛坚定的目光，他知道他没有撒谎。

可秦畅明明告诉过自己，他的父亲因为赌博输了好多钱，他才被迫去到Free 的，怎么在顾厌弛这里又是另外一种版本。

他到底该相信谁？

心里闷堵的厉害，林渡轻叹，不管秦畅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人，在他心里，他就是最真挚的朋友，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着自己。

如果顾厌弛说的是真的，那他也相信，秦畅一定有他的苦衷。

“你在想什么？”顾厌弛揉揉林渡的脑袋。

摇摇头，“没什么。”看了一眼顾厌弛疲惫的样子，林渡再次询问他要不要休息，“休息一会吧。”

“那你能陪着我吗？”顾厌弛期待的看着林渡，甚至有些局促的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拘谨的绷紧身子，有些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明明是顾厌弛一直在陪着自己，可他却在恳求自己陪着他，心里颤动，林渡无法拒绝：“你睡吧，我就坐在这里……陪着你。”

顾厌弛眸子里闪烁着星光，拉过林渡的手轻轻摩挲。

“我就躺沙发上睡一会。”顾厌弛躺下，手一直没有松开，“你不要偷偷走掉。”

看着孩子性格的顾厌弛，林渡不由得勾唇一笑：“好。”

只是淡淡的一个笑，顾厌弛竟有些出了神。

恍惚间，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林渡笑过了。

第一次见他笑的时候，还是十年前带他去海洋馆的那一次。

那一天，他笑的好开心，原本黯淡的眸子里都噙满笑意。

也就是那一次，顾厌弛对他动了心思。他曾暗暗下决心要保护好林渡，把他一直带在身边，只可惜，他最后背叛了自己。

回忆是美好，可更是耻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