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不敢回答，他不知道发疯的顾厌弛到底会做什么，更不知道哪句话会刺激到他。

“林渡，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不介意你再多恨我一点。”顾厌弛幽幽的说道，“恨也是一种牵挂。”

“得不到你的爱，恨也是好的。”

林渡痛苦的跪在床上，弓着身子浑身直冒冷汗。

“他有碰你吗？”顾厌弛危险的眯着眼睛。

“你……”林渡愤怒的攥紧拳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龌龊吗？”

林渡的答案让顾厌弛很满意，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猛地攥紧，仿佛在制裁一个让他厌恶的东西：“林渡，你要知道，弄死他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顾厌弛，你不要胡来……”

“林渡，想让陈蔚活，那就远离他。”顾厌弛提醒，“我的耐心有限，不要逼我好吗？”

林渡的眼神中满是绝望，如同被困在深渊中的孤独灵魂，寻找不到任何的出路：“好。”

顾厌弛勾起嘴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的得意。

他歪着脑袋，泪水放肆的欺负他好看的眼角：“林渡，你听话，明天搬出来，我给你找房子好吗？”

林渡闭着眼睛，压抑的情绪萦绕着他：“我答应你搬离陈蔚家，也请你不要再干涉和打扰我的生活。”

顾厌弛沉默，他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林渡。

怎么样才算不打扰不干涉？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想见他的心。

“林渡，你回来好吗？”顾厌弛咽下一口苦涩，“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你继续欺骗我可以吗？”

“就像以前那样，好吗？”

林渡苦涩的咬着唇，到底是谁在欺骗谁。

明明他才是施暴者，为什么还要佯装成一个受害者来恶心自己。

“顾厌弛，我连骗你的心思都没了……”

顾厌弛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那种疼痛与心中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他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可却在最后一刻溃败。

“那就互相折磨吧……”

心如刀绞，伤痛如同波涛一般涌上心头，让林渡几乎无法呼吸。

“林渡，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兜兜转转了十年，我才恍然间发现，你也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林渡发狠的咬着唇，一道看不见的伤口正在溃烂，腐蚀着他的血肉：“你的爱真廉价啊！”

顾厌弛苦笑着，嘴角微微抽搐：“是，所以你都不屑要对吗？”

挂断电话，林渡无力的倒在床上。

他多希望，自己可以就这么沉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活着太痛苦了……

手机从手中滑落，顾厌弛的双肩颤抖着，无尽的痛苦从他的喉咙深处传来。

那是一种无声的呼喊，是一种心碎的绝望。

眼泪滑过脸颊，落在胸前，润湿了这无尽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