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仲玉要送他去南巢,姜山就绝不会食言,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就出尔反尔。
姜山当下切换真身,百米身躯拔地而起,即将仲玉置于肩上,沿着章莪之山的山脊,大步流星而走。
第一步,先走出章莪之山。
章莪之山西北、东南走向,其主体皆为乱石荒山,其长绵延四千八百里;两侧拥趸的大小山峰,反倒是青山密林,原始葱葱。
姜山一步数百米,行云流水,身虽大,所过处却不留脚印、痕迹。
不多时,便带着仲玉,来到了当初坠渊得奇遇、成为先天人族之处。
数百米宽的深渊,对于现在的姜山而言,不过一步之遥,但当初,他却险死于此。
渊下迷雾笼罩,姜山站在渊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这道深渊,给了他一种归宿感,他会回来的!
即纵身一跃,跨过深渊,即转向东南,不一会儿,他庞大的身躯,已消失在远方。
......
夜幕垂下,姜山切换原身,寻了个避风之所,与仲玉暂作歇息。
“明天上午,就将走出章莪之山。”姜山道:“按你所说,我们必须要穿过昆吾之野,横渡丹水,然后进入顾国。”
篝火前,姜山转动着树枝,任凭火焰炙烤着被树枝贯穿的小鹿。
这只小鹿一样的动物很肥,炙烤中发出嗤嗤的声音,油脂滴落出来,令篝火愈是蓬勃。
仲玉抱着双腿,坐在篝火的另一面,闻言抬起头看着姜山,点头说:“是的。章莪之山的东南端,就是昆吾之野,昆吾国的国都所在。其东南为丹水,丹水之南便是顾国。”
姜山沉吟道:“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但我们不知道成唐的军队是否还驻扎在昆吾之野。万一还在,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仲玉轻叹一声,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姜山想了想,说:“明日到昆吾之野,先给你寻个安全之处藏身。我出去打探打探,再做计较。”
仲玉点了点头,神色殷殷:“全靠你了,姜山!”
姜山摆手:“我拿了你的好处,自然要全须全尾把你送到南巢。”
吃完鹿肉,喝了点水,仲玉依着石壁躺下睡去;姜山则在一旁盘膝而坐,搬运真罡,修炼玄功。
至深夜时,仲玉忽然诈尸似的坐起来,叫道:“有敌人!”
姜山一怔,猛地睁开眼,见仲玉取出了那块能够感应到五十里内敌意的玉佩。只见玉佩散发出淡淡的红光,洋溢着一种不详。
姜山眼睛微微一眯,四下张望,口里说道:“有多少敌人?距离多远?”
仲玉捧着玉佩,凝视片刻,说:“有两个...或者一个,时而分开,时而重合;很奇怪...方才还在西边,几个呼吸又变成东边了!”
姜山眉头皱了起来。
他站起身,跳上旁边的巨石,又一阵张望,然后摇了摇头:“我看不见。”
跳下来,说:“这样,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装作不知,先看看再说。”
仲玉看着周围深沉的黑暗,抿了抿嘴,道:“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你小心一些!”
姜山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仲玉便抱起一块石头,将篝火压灭,然后整个人藏进了旁边石壁下的阴影之中。
姜山背对着他,不知何时已切换为真身,高大的身躯将整个一片石壁都挡在了背后;他盘膝而坐,就如同双生的另一面石壁,面向黑暗,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