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明德门十里外的小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缓缓前行,忽然车队停下,师应齐推开车窗探看。
只见前方有一人骑着马,跟着几名带刀的随从,还有两辆马车。
师应齐不知来者何人,故而警惕地看着他们。
他带着将军府的府兵,也如临大敌地护在两辆马车周围。
马上的人连忙下来行礼,“属下奉凌王命,恭候师御史多时!”
闻言,师应齐才从车内出来,叉手还礼,“不知凌王有何吩咐?”
“应宁王妃之托,前来接人。”说罢,男子交给他一张字笺和一个香囊。
字是师殷殷的字,香囊是师沅沅的绣工。
想必师殷殷出门没带别的,只好卸下香囊作为信物。
但他们到底是一家人,此物也不算失态。师应齐无奈一笑。
他收好信和香囊,一声令下,只见他所在的马车中走出二人,身后那辆马车又走出四人。
该六人随凌王府的两辆马车离去,而师应齐的两辆马车绕回官道,一路回京。
到了师府,师澄一家人出门迎接,师沅沅纳闷地看着他身后的马车,“可是有客来访?”
师应齐轻笑,“大过年的,谁会来呀?无非是剑南一带稀奇的物件多,买了回来给你!”
果真见家仆从车里搬出许多箱子。
“你呀,天天在外面跑也没多少俸禄,光想着买稀奇的东西!”李筱虽嗔着他,但也好奇地凑上前去看是什么稀奇玩意。
“过年嘛,喜庆一些,这不阿尤和姣姣也快到京了,他们俩最是喜欢这些!”说罢,他抱起一个盒子,“阿娘,这是特意买给您的!”
师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于是师应齐把盒子递给李筱,便随他走进屋内,“父亲有事交代?”
师澄边走边说道:“前日里为父与同僚小聚,提起他好友家中的女儿,虽然年纪大些,但你也不小了,你看初五之后……”
“阿父,我回来时还特地带了两坛好酒,这就给您搬进来!”
师澄话还没说完,师应齐转身就跑,剩下他在原地叹气摇头,惆怅得不行。
灶神节的到来,使年味愈发重。西市日日人声鼎沸,许多店铺都贴起红联,看起来十分喜庆。
一辆马车停在西香记门前,文倩从车上下来,车夫将几匹布料往里搬。
宇文舒诧异地出门来问:“文倩娘子这是作甚?”
“宇文娘子!”文倩热情地打着招呼,“阿嫂近来织了新料子,正适合过年穿,所以给娘子送些来!”
“哎呀!”宇文舒连忙拦住车夫,“文夫人太费心了!还是留给孩子们裁新衣吧!”
“瞧你说的,可是小看我阿嫂了!”文倩把她拽回来,“孩子们的衣裳早就裁好了,这些呀就是特意送给娘子你的。”
“可……”宇文舒实在不好意思。
文倩故作生气,“临安公主府、宁王府、凌王府、师博士府,我们都要送呢。宇文娘子要是再推辞,可就是跟我摆架子了!”
宇文舒这才消停些,而且注意力被引到另一件事上了,“也要送宁王府吗?”
“那是自然,”文倩点头道,“虽然宁王府进不去,但现在谁人不知宁王和王妃是我们家阿远的救命恩人,这送个几匹布总不能拦着吧?”
这话倒是提醒宇文舒了,文家和师殷殷的关系是自然而然的救命之恩,但自己却没有什么明面上可以与师殷殷接触的理由。
“文倩娘子,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二人说着便往店内走去。
近来秦衷休息,秦家两兄弟难得出来逛逛,又因崇贤坊离西市更近,所以他们也来凑凑热闹。
只是秦衷一路上四处扫视,戒备心十足。
“你呀!”秦畚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不是圣上私服出游,这般紧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