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上元佳节，师殷殷用过晚饭，便匆匆回房换衣梳妆。

“你干嘛去？”

云如璟沉着脸夺过汀药手里的发钗，汀药识趣地垂着头离开。

师殷殷转头把发钗抢回来，往自己发上簪去，“说好了陪沅沅去放花灯。”

云如璟这才脸色好了一些，但仍不放心，“传信让阿霖陪着去就行，你就别出去了。”

“凭什么？”师殷殷站起来抗议，“哦你出不去，拿我撒气？”

她转身就要去穿外袍，“再说了，拦得住我吗你？”

可她的手刚碰到衣架，就被云如璟握住手腕。

师殷殷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平日里我出门你也不这样啊，今日中邪了吗？”

云如璟眼神有些闪躲，“你明知道上元是什么日子……”

“哦！”师殷殷反应过来了，她转身倚在衣架上，挑衅笑着，“你怀疑我在外面私养……”

一个吻强硬地落下，堵住她未说完的话。

师殷殷没有挣开，反而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

就在云如璟以为她放弃出门时，师殷殷反手拽下衣架上的披袍，将他一把推开，然后头也不回嚷道：“有本事你跟着来啊！”

云如璟掌心压在梳妆台上，低声喘气，嘴边还遗留着她的胭脂和温度。

良久，才失落地轻笑。

师殷殷到师府接上师沅沅，便往鄞江去。

鄞江虽然在城南，但距离并不影响俊郎娇娘前来放灯，故而十分热闹。

一家灯铺吸引了师沅沅的注意。

摊贩一见有人来，立即热情迎客，“二位娘子，来看看我们家的花灯！有提着夜行的，也有江里放的！”

师殷殷轻笑问道：“沅沅喜欢哪个？”

“我还没挑好，”师沅沅摇了摇头，忽然眼睛一亮，“但是阿姐肯定喜欢这个！”

只见她拿起一盏牡丹花灯，递给师殷殷。

师殷殷迟缓地接过花灯，有些愣神。

上一世里，牡丹是她最爱的花，后来也成为杀死她孩子的直接原因。

从醒来到现在，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主动跟旁人提起过牡丹了。

连同她的月出院里，那些种植的牡丹都被通通拔掉，屋里的花几也空了许久。

师沅沅疑惑地拍了拍她的手，“阿姐怎么了？”

师殷殷回过神来，僵硬地笑了一下，“无事，沅沅也挑一盏吧？”

师沅沅思考了片刻，拿起一盏狸奴灯。

就在师殷殷正准备付钱时，她的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给她吓一激灵，随即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好呀，你们买花灯也不喊我！”

师殷殷侧目一看，云怀霖正趴在自己肩头撇嘴。

“临……”师殷殷刚想喊她封号，但是一想这儿是市井，于是犹豫着又扯出一个字，“儿……”

云怀霖没忍住笑出声来。

师殷殷摇头无奈笑道：“霖儿喜欢哪个？阿姐给你买！”

于是云怀霖笑眯眯地挑了一盏兔儿灯。

这时师殷殷又想掏钱袋，不料一只手伸了出来，摊开手心是数枚铜钱。

师殷殷抬头望去，发现云如玧不知何时从师沅沅身边冒了出来，师沅沅有些不自在地对师殷殷笑。

师殷殷无语地笑了一声，带着两个妹妹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