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诸神对大哥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守护好南海这方天地。他和月呦莜在一起,与爱世人并不冲突。”
叶星煌把玩着手上的酒杯。
“年少时,我跟着父皇母后游历四方,见过无数神明,他们爱上一个人之后,便抛弃了自己的身份、职责,只为了和所爱之人长相厮守。”
“轻而易举就为情所困,走火入魔,拿他名下的神域陪葬,那些世人何其无辜?”
“所以神明忌讳感情,就是怕这一点。”
“可是大哥和月呦莜在一起,只是他们两个的事情。那几千年,南海凡间供奉的神明,除了十一神尊,还有一位锦鲤仙子。他们爱彼此,也爱信仰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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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裁和柳画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越是不见心里越是难受,越是烦躁,越是思念。
最后,他还是去找谌祏祎谈心了。
在他心里,谌祏祎无所不能,一定可以为他解困。
两人在书房里面长谈一夜。
叶星裁把他和柳画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谌祏祎,说得越多关于柳画桥的事情,他心里就越肯定自己的心意。
他动心了。
“大哥,我知道断袖之癖不为世俗所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叶星裁低着头,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困在迷雾里面出不去。
“随心即可,若爱足够恒固,又何惧世俗?怕就怕在你们任何一个人,会退缩,会逃避,或者自以为是。”
叶星裁第一次爱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他不太懂得怎么去爱。
谌祏祎建议他好好和柳画桥谈一谈,确认一下对方的心意。
叶星裁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如果两人都对彼此有意,那不妨试着坚持下去。
如果柳画桥无意,那他便默默待在他身后吧。
于是叶星裁去找明月楼找柳画桥了。
在叶星裁相思苦的时候,柳画桥也不好受,脑子里面全是对方。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良久,两人又默契地开了口,才说了一个“你”字就尴尬地停下来,又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叶星裁先开口了,“画桥,那晚之事,错在我,我欠你一声道歉。”
柳画桥慌忙摆手,“不,我也有错。那晚我们都醉了,我也有错。”
叶星裁深深呼吸一口气,“画桥,我考虑了很久,终是骗不过自己,我想和你说,我心悦你。”
“此话很冒犯,但我还是想要你一个回答。”
“你可以拒绝我,那样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若你同意,那我会用余生去践行爱你这个承诺。”
叶星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坚定,深邃的眸光不曾离开柳画桥半分。
柳画桥被他的大胆直白惊住了,就这样与他对视了良久良久。
比起叶星裁的直白坦率,他就显得有几分犹豫和迟疑。
“你……我……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柳画桥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叶星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自然可以。”
像是看出来他的不自在,叶星裁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柳画桥站在窗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在这个世道,断袖是不被世人所容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叶星裁可以那么坚定地说出口。也许是因为上头有哥哥,所以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吧。
可他不行,柳家只有柳画桥一个男人,家里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延续香火,儿孙满堂,这是他的责任。
爹娘只有他一个孩子,无后为大,他若接受了叶星裁的爱意,那就是最大的不孝。
爹娘最是疼爱他,他做不到让他们伤心。
所以柳画桥犹豫了,甚至想要逃避。
他知道自己应该直接拒绝叶星裁,断了他的念想,可是他又做不到看着叶星裁娶妻生子,不想斩断叶星裁的念想,看他难怪。
柳画桥不明白的是,他不想斩断的,到底是谁的念想。
他就在这纠结中把答案拖了下去。
而叶星裁这个答案一等,就是好几年。
南都突发疫疾,端王府自请前往援灾。
端王,谌祏祎和叶星裁都去了,留下身为女眷的月呦莜和年幼的叶星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