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扶着剪秋回咸福宫的路上,望着宫道两旁高高的红墙,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心中却生不起半分涟漪。
上一世,她向往爱情,向往权力,却在困死在景仁宫……
这一世,她追逐权利,弘晖健健康康的,还有了弘昭、弘晗、弘昕,是京城人人称赞的四福晋,是后宫妃嫔口中贤良的雍郡王福晋。
再看紫禁城高高的围墙,眼前闪过太子妃眉眼流露的哀愁,猛然抬头,目光已一片茫然不解:
寻常百姓追捧、痴迷皇宫富贵,皇城内的人却羡慕草莽匹夫,她这一生,到底该怎么活才算不辜负自己呢?
站在权利最高峰,俯瞰世人吗?
行至咸福宫门口,伴随着一声“额娘”,弘晖如炮弹般冲来,“呵呵呵,额娘,额娘,额娘……”
宜修艰难地从儿子一声声“额娘”中安抚乱动的儿子,不由得笑道:“哎呦,额娘的小弘晖啊,真的长大了,额娘都快抱不动呢!”
“嘻嘻,二伯说,弘晖还小,还不能不垫脚,就拿到御书房后间书架第三格的书呢。”
弘很坚决的摇头,又亲了额娘两口,嗅着额娘怀里的兰花香儿,问:“额娘是去见二伯娘了吗,她身上的兰花香最好闻了,弘晖很喜欢呢。”
宜修颇眷恋的抚摸弘晖胖嘟嘟的小下巴,瞥见后面的贵妃众人,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笑道:“是啊,你二伯娘生怕额娘把你接回去。那弘晖,是想留下,还是跟额娘回府上啊?”
此言一出,贵妃揪着帕子,悬着一颗心,无比期盼弘晖能说留下,但也没出言说什么。
人家亲娘在,她有什么立场拒绝宜修带弘晖回去呢?
弘晖昂着头,肉嘟嘟的小手撑着下巴,“呃呃呃”了半天,故作沉思地皱起眉。
看得宜修差点偷笑出来,之前茫然、纠结的问题,忽的有了答案:
这一生,她自是要站在权利最高峰,庇护着孩子们过他们想过人生——
无论是既位称帝,成就千古圣君,还是追逐寻常人的幸福生活,只要他们想,都可以。
弘晖思考许久,始终没法给个准确的答案,他想额娘,想弟弟们,也不想离开玛嬷、二伯、二伯娘、弘春、明德、宁楚克还有皇法法等。
宜修眉目慈和,柔情似水地亲了大胖儿子一口,帮他规划起来,“二月,三月,额娘啊要忙些事儿,你就待在宫里,替额娘照看好你贵玛嬷、二伯娘、二伯和皇玛法他们;
四月、五月,临近你弟弟们的周岁宴,就回府教他们如何抓周,好不好呀?”
弘晖一听,高兴地吧唧吧唧,回了额娘两大口,“好,好,额娘记得来接晖儿,晖儿要教弟弟们抓周,要教。”
“知道了。”宜修看了弘晖一眼,方察觉这孩子容貌上尽挑她和狗男人优点长,性情方面虽不似狗男人那边小心眼、气性大,但话痨的本性传了十成十。
这好为人师的秉性,不会也……啧啧,说来她生的四个都是儿子,不会没一个性情像自己,光往狗男人那边靠吧?
很有可能!
不行,她得给自己再生个女儿,不然她辛辛苦苦收藏的各色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将来传给谁?
“额娘,额娘……”
感受到衣袖给人牵动,宜修这才后知后觉回神,当即拉着弘晖给贵妃请安,再进咸福宫,惊了一跳。
敏妃、静妃不仅没走,通嫔和密贵人也来了,各自还带着孩子们,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四个阿哥,纯悫、温恪、敦恪三位公主,齐聚咸福宫。
宜修目光带着不解,望向贵妃,贵妃含笑道,“因着弘晖,本宫的咸福宫也热闹起来了,人来人往的,得不少人羡慕呢!”
说起这个,贵妃就搂着弘晖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拉着宜修与阿哥、公主们互相见礼,一边说起了“翻牌子”的事儿。
此翻牌非彼翻牌,但皇宫确确实实除了康熙以外,多了几位能翻牌的“新手”——弘晖、弘春、明德、宁楚克。
康熙翻牌是宠幸后妃,弘晖等人翻牌是选玩的地方。
起初是弘晖等人,某一天瞄见了康熙翻牌的场景,好奇地问了太子。
太子涨红一张脸,纠结来纠结去,总算是憋出了一套,能说出口且孩子们能理解又不会往歪处儿想的解释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