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廿四,年希尧、察岱一行人,在胤禛、胤?等人日思夜想中,船舶靠岸到京了。
别误会,令胤禛、胤?魂牵梦绕的不是人,而是那十几条船上满载的粮食。
这不,船舶一靠岸,胤?双眼含泪地看向胤禛,那意思很明显:
四哥,我回京就躲在府上,从没向九哥、八哥透露江南那边的一丁点消息,半个月多了,总该分钱了吧!
胤禛头疼不已,半年多的相处,他早就摸清了胤?的性子——
别看这家伙人高马大,但一半都是水做的。有一丁点不如意,就能来一场大哭特哭,水漫金山算不上,哭到你烦人绝对没问题。
胤禛抬眼瞧了十二胤裪一眼,从怀里抽出张条子,示意他和老十一块去户部,用皇阿玛给的条子,确保结款安全落袋。
胤裪双眼放光,麻溜地收好条子,拉着十哥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恨不得下一刻就到户部堂口:早到早结款,那可都是钱呢!
没了老十这个容易扫兴的,胤禛执弟子礼,热切地接引梅文鼎及其徒弟,又与年希尧、察岱互相行礼,直至见到了两位老妪,俊雅的容颜方染上了淡淡的笑容,极为恭敬地道:“幼子,有劳两位了。”
说罢,请人上轿的上轿,上马的上马,一行人慢悠悠地朝雍郡王府而去。
这两位老妪非一般人,乃是江南医宗叶桂的族姑,最善幼儿不足之症的调理之道,许多早产的孩子在两人细心照顾下健康成长,包括数位六月早产的孱弱幼儿。
胤祉遇刺后,就是叶桂救治的。
在与叶桂的接触中,胤禛知晓了两位老妪的存在,三顾茅庐、礼贤下士地求着对方来京城照顾弘昕。
更是没少给叶家许诺,才打动了两位年近古稀的老妪,同意背井离乡前来效力。
不怪胤禛如此,实在是弘昕与他两个亲兄弟相比,太过瘦小。
哪怕是才五个月的弘皓,都比弘昕壮一圈,如何不担忧?有了这两位老妪的照顾,弘昕肯定能顺利长成!
至于瓜尔佳·继祖等人,骑马、上轿都轮不到他么,只能腿着,默默地跟在众人后面,压根不敢言语。
知晓众人归期的宜修,早几日就忙活了起来,既让贵妃的侄子福成熟悉众人的资料,负责监督修缮前院的书阁;
又将贵妃的侄女江琳带在身边调教,给瑞华院女学堂众人放了一天假;
还不忘给杨氏、张佳氏(察岱的福晋)下帖子,请她们带着儿女来赴接风宴。
杨氏仔细打量了一番女儿和小姑子,瞧着二人规矩行礼问安,心里跟吃了蜜似得 :好,很好,极有规矩,玉华和世兰未来可期。
张佳氏带着珺瑶(庶长女)和稚雅(嫡女)前来,“妾身/臣女给雍郡王福晋请安。”
“快起来,这儿又没有外人,何须多礼!”宜修给江琳使了个眼色,江琳上前两步与怀安、绣夏一同扶起张佳氏母女三人。
宜修满脸笑容地拉过稚雅,上下打量一番,夸赞道:“哟,俊美娴雅、气质典雅,性格安静,真正是人如其名,夫人有此女,后福不浅啊!”
张佳氏嘴角压都压不住,心里舒服了,面上还是一副谦虚样儿,“福晋谬赞了,她才十一,性情还没个定数,还有的教呢!”
稚雅闻言,红着脸羞涩道:“额娘,女儿哪有那样!”
“确实,稚雅性情好着呢。”宜修褪下个翠玉手镯,不顾稚雅和张佳氏婉拒,直接将手镯套上,夸道:“佳人如玉,美玉天成,这玉镯能配上你,是它的福气。”
稚雅羞红了脸,规矩地行礼答谢,“谢福晋赏。”
说罢,莲步轻移,站回了张佳氏身后。母女俩笑而不语,开心极了。
珺瑶杵在一旁,羡慕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笑容不减,宜修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对她很是满意。
杨氏瞄了一眼,心里有了盘算,雍郡王福晋居然更关注这个庶长女,不会是又要说亲了吧?
“主子爷回府了。”江福海一声长呼,众女眷停了交谈,宜修笑着离席,去了前院帮忙招待客人。
宜修一走,甘淑仪顿时长舒一口气,拉过杨氏诉起了苦,“福晋在这儿,我都不敢大声喘气,更不敢大声说话,就怕一个没发现犯了错,惹福晋不高兴。”
杨氏轻笑安慰,“福晋不会生气的,只您也是侧福晋,自然要注意自身的言行,少说少错,一会儿咱们该吃吃该喝喝,不多言就不会引起福晋注意。”
没了苗雨嫣在场耳提面命,甘淑仪害怕极了,无论是福晋当场给白眼,还是雨嫣事后算账,都够她喝一壶的。
如今有了杨氏的安慰与提点,甘淑仪也算有了主心骨,稳住了心神,朝众人挤出个笑脸,也算是撑住了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