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后,五月初六。
郊外马球场离紫禁城的不算远,今儿天气又不错,康熙没乘轿辇,带着太子骑马而来。
太后、贵妃、惠妃、荣妃和皇宫内的公主们乘轿辇,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跟在后面。
太后、太妃心情甚是愉悦,概因贵妃在康熙面前进言,“太后、太妃年岁大了,常用冰也不成,郊外马球场那儿景色宜人又花样多,有三福晋、四福晋在也错不了规矩,太后和公主们都可以去避暑”,成功说服康熙同意太后、太后与小公主们出宫避暑,在马球场那儿玩三个月呢。
温宪、纯悫在太后太妃耳边说着悄悄话,惹得太后太妃笑个不停,小公主们一离开皇宫,就聊起了五、六、七、八月马球场这边要举办的各色宴会,叽叽喳喳个不停,性情都开朗了不少。
到了马球场,胤褆、胤祉、胤禛引着康熙、太子和陆陆续续前来的大臣、宗室等入席。
戏班、杂耍、说书轮番上阵,康熙神色始终没什么变化,直到胤褆说下午有蹴鞠赛,心情才好了点,等弘晖、弘春如炮弹般冲来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要抱得不是太子的大腿,他会更高兴。
弘晖、弘春可不会看康熙的脸色行事,他们只知道好久没见二伯了,好多话要和二伯说。
“二伯,二伯,弘晖会写字了,你看你看,还想你、伯娘、妹妹们,……”
“二伯,二伯,弘春也会也想,还想回宫,屁屁总疼……”
那粘糊劲儿,看的胤祉、胤禛眼皮直跳,弘春的话一出口,胤祉更是成为全场的焦点,康熙没好气的骂道:“那孩子出气,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胤禛闻言和三哥拉开距离,令胤祉真是有苦难言……谁懂我的苦,算是弘春胡说八道啊!!
胤褆憋着笑,冷冷看着胤祉、胤禛,心想:这儿子都是替老二生的吧,瞧瞧,人家伯侄多亲近啊,亲阿玛都被扔一边了。
胤禛也很无奈,但没法子,宜修说了,太子给弘晖把过屎把过尿,不亲近才奇怪!
许是和二伯叙完了旧,弘晖弘春终于想起了康熙,“法法/玛法,要抱,要飞飞,大飞……”
康熙一听大飞,哈哈大笑,接连把孩子往上一扔,再稳稳接住,祖孙紧紧贴脸,“法法/玛法,好厉害。”
太子目光隐隐透露着怀念,显然想到幼年时,康熙也是这样和他玩的,淡淡的开口,“小孩都喜欢飞飞。”
太后、太妃等人一到,三福晋、宜修先带着众人去卧房修整一番,卧房是按照各人喜好布置的,太后、太妃那儿是浓浓的蒙古之风,公主们的卧房则极为精致——
双耳美人瓶中插了花房新培的牡丹,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室内设有菱光宝镜、双绣屏风、涟珠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温恪(母敏妃)、悫靖(母袁贵人)、敦恪(母敏妃)望着卧房内各种各样的装饰,以及桌上放着几碟爱吃的点心,心下满足。
女眷们修整好,陆陆续续入席,瞧着在红布边上哈口水的几个孩子们,贵妃、惠妃、惠妃一个个围了上来,温宪、纯悫、温恪、悫靖、敦恪争先恐后地投喂糕点、擦汗汗……一时间,大福晋、三福晋、宜修倒成了外人,三人默默地往边上退了几步,撇嘴看着眼前这一幕,颇有种孩子成宠物的感觉。
直到嬷嬷通报,“吉时已至。”
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康熙一挥手,李德全端上块龙凤玉佩,太子妃、五福晋、七福晋等依次添了礼。
胤褆、胤祉、胤禛目光透露着紧张,本来孩子们抓周就没练习好,福晋们一个劲儿说随缘,也不知孩子会抓些什么。
宜修等人倒是很淡定,弘昭、思泰丝毫不怯场,“啊呀”“呀呀”一阵交流后,精神抖擞地冲向抓周物品,弘晗、念佟跟在哥哥、姐姐后面动了起来,弘昱、弘昕这俩还是一动不动。
胤褆看的脸都红了,一个劲儿地默念:儿咋,你倒是动啊!
胤禛抹了把额头不存在虚汗,尽力维持着脸上的尬笑,眼神不断示意宜修想法子。
宜修能有什么法子,要能以身替孩子们上她早上了,问题是替不了啊,弘昕又一贯如此,谁也没法子。
骤然间,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惊呆了——
弘昭、思泰这俩如猛虎过江,一把将所有的抓周物品给“囤了”。
对,囤了,弘晗、念佟想摸摸都不行,两人一个不停地推,一个不停地堆,整齐摆放的抓周物品就这么被聚集到了一起。
忙活了一阵的弘昭、思泰累的直喘气,互相用婴语交流一番后,抬头看向阿玛、额娘及周边人探寻的目光,开始有了动作。
“啊呀~”弘昭把自鸣钟、算盘推给弘晗,弘晗两眼放光,“呀啊……”好呀,喜欢喜欢。
喜嬷嬷眼角直抽,“小阿哥抓到自鸣钟、算盘,机灵又精明。”
“额额~”思泰将一朵金闪闪的金簪、一把镶嵌红宝石的宝剑推给妹妹念佟,念佟最爱闪闪发光的物件,金簪、宝剑极对她的审美,蹭蹭蹭把东西抓在手里,口里不住地喊,“呀呀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