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回了寝卧,宜修唤来小丫头云儿和她的小姐妹小星,“你们把把手里的其他活计都放下,专心做这水貂兔。”
“兔子眼睛要用黑曜石,兔子爪子要用金线缝一下,再绣两朵牡丹花做标记,里头记得多塞些棉花,看上去越胖乎乎越好。”
而后叫来高无庸,让他安排人传话回京,由宋云烟和齐月宾,让府里的绣房把爷画的草原风光图,以蒙古族刺绣的方式绣出来。
“这,奴才都记下来。”
宜修笑道:“叮嘱下云烟和月宾两人,一定要盯紧了,进献给宫里的东西,要先让府医多番查验,无误再送去咸福宫,请贵妃娘娘帮忙献礼。还有,本福晋和爷年底才能动身,要她们并瑶庶福晋(静瑶)、娜福晋(塔娜)把年礼先备起来,尤其是不要忘了给底下人的赏赐。”
高无庸点头,一年就过一次年,底下的奴才可就指望着过年富一富呢。
“贵妃娘娘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很,让云烟去库房挑些上好的补品,由侧福晋送进宫。对了,让侧福晋多多进宫陪伴太后,府里总得有人能在宫里说上话,免得被人轻视!”
“福晋放心,奴才一定把话都传到。”
交代好一切,宜修细细回忆上一世,确定今年没什么大事儿再发生,方安了心。
接下来的日子,铆足了劲儿在胤禛面前嘘寒问暖、细心照顾,好似她从来就是这般柔情之人,令胤禛极为受用,忘记了往日那些十八掐带来的痛,完全陷入了和宜修蜜里调油的日子里……除了身子不中用外,再无其他烦恼。
蒋氏渐渐好转起来,见福晋和爷如此和睦,等闲不出来打扰,只偶尔摸着肚子流露些许伤感,胤禛看向她的眼神亦多了份歉疚。
颁金节当日,宜修命膳房备了些好酒好菜,让素了两个来月的胤禛,满足下口腹之欲。
胤禛看着满桌的菜肴,患病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过去那些天,不是汤就是粥,眼前的五香烧牛肉攒盘、丹桂汤、羊肚片、八宝豆腐羹、素烧鹅、鸡里蹦?,光是香气就引得他胃口大开。
宜修举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丑话说前头,就一杯,只能是一杯。”
“呃……少,少了点。”胤禛拿过一个小碗,示意往这里倒。
宜修白了他一眼,左手在桌子底下就掐了过去,低声幽幽道:“身子骨不养了?”
这儿……想起不争气的烦恼根,胤禛眼神暗淡,不甘心地垂了头。
蒋氏一身初荷红绣海棠花的旗装,抿唇偷笑。
宜修看着蒋氏略略圆润的肚子,笑着说道:“快四个月了吧?”
蒋氏温柔的摸着肚子,脸上满是笑意,只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心:“回福晋的话,是四个月,这孩子很乖。”
胤禛在一旁接话:“说明这孩子有孝心,你这病一好,连气色比怀孕前更好。”
三人说了几句,宜修看天色不早,给胤禛使了个眼色。
胤禛平静地举起了酒杯,敬完天地,示意宜修和蒋氏动筷。
难得的节日,宜修和蒋氏眉目舒展的,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胤禛低声说了句“秀色可餐……为之奈何”,就笑着与宜修、蒋氏就着孩子们、菜式一起说说笑笑,也算有了点过节的氛围。
第二天,胤禛就笑不出来了,甚至用膳时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