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衙役回答道:“回大人,正是。”
少年皱了皱眉,犀利的目光扫向他:“裴玄明何在,让他来回答我。”
衙役呼吸一紧,深吸口气,声音轻颤着说道:“回大人,裴大人前几天被雷劈了,到现在还未苏醒,小的们已第一时间将裴大人送去医馆救治,大夫开了药,说这几天就能醒过来。”
“被雷劈了?”少年陷入沉默,他的容颜一半藏在黑暗当中,晦涩不清。
恰在这时,马车里又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皇兄,我们不是要去打探神凰的消息吗?再不走就要被其余五国捷足先登了!”
“闭嘴!”低沉似威胁的声音响起,少年眼里闪着冰冷的嘲讽,“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他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众衙役,眼里满是审视:“京家还有人活着吗?”
衙役们身子猛地一颤,刚才马车里面的贵人叫这个少年皇兄,那岂不是在他们面前的,是当朝皇子殿下?
他们摸不清皇子殿下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说:“回殿下,京家人都还活着。”
少年危险的眯起眼,丞相那个不中用的东西,派出去的杀手果然又失败了。
“晏卿礼和晏淮之呢?”
衙役们的头低的更深了些:“回殿下,他们都还活着。”
少年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很好,就让他们半死不活的,受尽折磨再死也好。”
衙役们心头大震,皇子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那些人不仅没有半死不活,也没有受尽折磨,人家还在吃烤羊腿呢!
他们还想再说什么,少年已经松开丝绸幔帐,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马车缓缓驶离,就在这时,车内突然传出争吵声,伴随着几道哀嚎:“皇兄!我再也不敢了!”
“砰——”
一个穿着浅绿色华服的少年从马车上滚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周围的衙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这男孩看上去也就十岁出头,容貌和刚才的少年如出一辙,只不过轮廓更显稚嫩。
少年顶着一身杂草从地上爬起来,痛苦的捂着胳膊,看着远去的马车,他动了动唇,没敢追上去。
罢了,要是父皇母后知道他不见了,应该会派人来寻他的。
他刚走两步,腰间传来剧痛,刚才皇兄那一脚用了八分力道,直接踹在他的腰上。
衙役们纷纷上前,紧张的开口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他们猜测少年的身份,他叫方才那位少年皇兄,应该也是一位身份尊贵的皇子。
“没事。”晏子期疼的嘴唇苍白,额上冒出细腻的汗珠。
他嘴角流露出苦笑,对于皇兄的打骂,这些年他还不习惯吗?
“什么味道?”
突然间,少年吸了吸鼻子,一股没闻过的肉香,惹得他肚子咕咕叫,“你们流放犯伙食吃的这么好?”
衙役们心里一咯噔,皇子殿下刚才的态度,分明是不喜让京家人过的好。
若是殿下知道,京家此时还在吃烤羊肉,肯定是要怪罪他们。
“回殿下,是那群不知好歹的犯人自己寻的吃食,小的们这就让他们丢掉!”
晏子期拦住他们,扶着快要裂开的腰,挣扎着迈开腿:“丢什么丢,你们随本皇子去看看。”
衙役默了默,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殿下,您有所不知,那些不知好歹的犯人正是前武信侯和前礼王殿下,京灏宁好手段,总能在路上弄到肉食,这次有殿下在,一定要搓搓他们锐气,以正天家威仪。”
衙役们觉得还是应该提前知会一声晏子期,将自己撇干净,至少晏子期不会迁怒他们。
“京灏宁?”
晏子期愣了下,顾不上疼痛,脚下步伐加快许多,“京灏宁都伤成那样了,能不能活还不一定,你说是他弄到的肉食的?怎么可能?”
衙役还没来得及解释,晏子期走到了队伍最末端,那股喷香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你们这是在烤什么肉?”晏子期问,
明明也不是很饿,但闻到这股肉香,他却馋的不停吞咽口水。
“羊肉,大哥哥你吃吗?”京承安手里拿着一块京灏宁刚给他割下来的肉,还没来得及吃。
因为这次他帮了不少忙,这块肉是京灏宁奖励他的。
看到递到面前的肉,散发着更浓郁的脂香气,晏子期不受控制的接过来:“你这羊肉上放的是什么?怎么有土渣子?不会是掉在地上了吧?”
京承安摇摇头:“那是佐料,是别的国家的东西,据说撒上会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