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三十年的时间里,一直埋头进行魔法的研究。”说到这里的她缓缓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时间总是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过得更快,以致于我对离开那座红色城市之前的最后一分印象,仿佛就像刚刚发生在昨天一般……”
“你的那些炼金的成就,也是在这段时间发掘出来的吧。”一旁的段青声音低沉地安慰道:“只是最后被你的学徒利用,乃至害了你自己而已,那些成就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炼金师里面有一句名言,叫做自己酿出的结果,只能由自己来承担。”薇尔莉特却是摇着头发出了两声轻笑:“我对自己落得这个下场并无多少后悔的感觉……唔。”
“与其说是后悔,倒不如用‘奇妙’两个字来形容来得更为合适一些。”她回望着段青的脸,同时朝着那条河流尽头处的葱郁绿色示意了一下:“曾经被我庇护了三十年之久的城市最后吵着要杀掉我,而曾经将我推翻并险些杀死我的人……最后却成了我的救命恩人呢。”
阳光炙烤着地面的热意终于在河岸边掀起了一阵清爽的风,将薇尔莉特抚着兜帽之下的紫色发梢微微吹起了少许,而望着这抹笑意的段青也出现了片刻的失神,然后急忙偏开了自己的目光:“咳咳,那个那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也犯下了一些同样的错误,我们也一直在找机会弥补……”
“你们在这段时间里为我付出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自然也比坦桑城的城民为我付出的多得多。”薇尔莉特却是再度摇头打断了段青的话:“包括那个曾经被我庇佑的玛姬……你总是会在无意当中,为我们这些可怜的人付出难以想象的重量呢。”
“没有那么多的重量,只是一直按照自己的本心在行动而已。”段青无谓地推了推自己的双手:“至于玛姬……她这段时间好像也一直不怎么与我们交流,好像也一直避着你,是因为之前被你‘照顾’的原因吗?”
“也许吧。”
歪了歪自己的脑袋,薇尔莉特随后将目光转向了车队的深处:“面对一位曾经差一点将自己卖掉的人,就算是我恐怕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呢,而且据我所知,这位暗夜女王的过去,似乎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描述的过去……”
“那些发生在费隆郡的故事么。”靠在车厢边的段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她的确对我提到过一次来着,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那些事情恐怕也消失在过去的记忆当中了。”
“……但你总是会与这些可怜的我们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薇尔莉特低笑着回答道:“包括我在内——我总是觉得我们之间的精神可以轻易同步在一起,难道我们之间的灵魂有过什么更深层次的交流吗?”
“这个嘛……啊哈哈哈。”知道对方指的是曾经发生过附身的那两次经历,段青终究还是干笑着将这个话题敷衍了过去:“虽然一定是错觉,但这正说明了我们之间有着很深的羁绊啊……啊,对了。”
“看在我们关系匪浅的份上,我有一个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不知是否可以开口。”他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紧紧地盯着略显不知所措的薇尔莉特的脸:“你——”
“你今年到底多少岁了?”
嘭。
沉重的震击声随后响起在了这辆马车后方的空气里,随后出现的是难以用言辞描述的长久寂静,属于段青的那抹灰袍的身影半晌之后才蹒跚着走出了车厢的角落,与之相伴的还有他浑身仿佛都被巨大的能量洗礼而过的惨状:“真是的,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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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没有完成的事业会由我来完成——这件事我之前应该已经说过了吧?”只有段青能够听到的成熟女子声音随后在他的耳边响起:“做好准备,我的训练可是很严苛的。”
“……唉。”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脸上与身上都布满了细密伤痕的段青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能不能稍微再等一等啊,不然我们这支队伍就真的要成为伤员满编的队伍了。”
“先生。”属于暗语凝兰的声音随后出现在了他的耳边,与之相伴的还有那蓝白相间的女仆骤然浮现在他身边的俏然身影:“凝兰把人带回来了。”
“哟。”
随着暗语凝兰身影的闪开,属于苍云壁垒的魁梧身躯随后遮住了段青前方的光鲜,看上去全副武装的这位大汉随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沉重盾牌,同时环顾了一下这辆马车的左右:“听说你们遭遇了袭击死伤惨重,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啊。”
“发生了这样的袭击,你们岚山居然没有出去表现表现?”放下了手臂的段青斜着眼睛望着对方:“不符合你们这些傻大黑粗的汉子的性格呢。”
“我们的行事风格可不是由我们的形象所决定的,你们最好记住这一点。”用手指点了点段青的胸口,面色不善的苍云壁垒随后低下头来俯视着段青的脸:“好了,现在……特意让你们家的女仆叫我过来干什么,混蛋?”
“能不能换个稍微不那么刺耳的称呼?”眼皮与眉毛纠集在了一起,摇了摇手的段青随后率先走向了一旁:“顺便换个地方吧……唔。”
他领着双盾战士走到了一边,然后在暗语凝兰依旧不舍不弃的护卫下走到了远方的河岸旁:“就在这里好了。”
“事先声明,我们之间还有好多账要算。”咧嘴发出了几声笑,苍云壁垒随后像是表态一般地先举起了自己的盾牌:“虽然我们之间曾经有过合作关系,但那也只是暂时的而已。”
“暂时的也好,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同盟关系依然存在。”
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段青面无表情地回望着这位双盾战士由盾牌后方俯视着自己的半张脸:“我知道这句话你经常听到,但是我还是要说一遍。”
“如果你们愿意继续与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呢?”